平心而論,董卓對於能否打敗西涼叛軍,並沒有十足的信心。
“若有萬一……”
看得出來,董卓有些猶豫了,畢竟隴西是他多年來好不容易經營的勢力,說實話他並不怎麼情願白白犧牲在這裡,如果可行的話,他更傾向於當漁翁,而不是會被蚌夾住的鷸。
而對此,李儒倒沒有多少擔心,捋著鬍鬚緩緩說道:“相信在下的判斷,此仗過後,咱們得到的將遠比失去的更多。哪怕不幸戰敗……”說到這裡,他陰測測地冷笑了一聲:“那也有皇甫義真替咱揹負罵名!”
董卓與張煌聞言眼睛一亮,尤其是張煌,他很是佩服李儒就算在這種複雜的情況下,依舊能冷靜地分析利弊。
李儒說得對,這場仗非打不可,因為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若是董卓能在後無援軍的情況下將西涼叛軍阻擋在隴西、金城附近,那麼單這一項功勞,就足以洗刷掉此前朝廷對他的懷疑與猜忌;而就算不幸戰敗,那也是因為皇甫嵩支援不利,是此人的失職,與隴西以及董卓何干?
望著董卓與李儒對視嘿嘿陰笑,張煌反而有些為皇甫嵩感到擔憂:這位正直而對朝廷忠心耿耿的名將倘若真因為懷疑與猜忌,到了最後也拒絕出兵援助董卓。很難保證事後不會被朝廷責難,官職一擼到底。
次日,董卓便將一封戰書派遣送往了邊章、韓遂二人手中。這份戰書由李儒親自主筆。他在信中大罵邊、韓二人背國投敵、助紂為虐,在道義上大肆批判二人。
據小道訊息說,邊章、韓遂二人在看了這封書信後火冒三丈,憤怒撕信,更有甚者氣地口吐獻血。
當然這只是小道訊息,畢竟就算李儒在信中言辭激烈,將邊、韓二人氣地口吐獻血這終歸也太誇張了。但不管怎樣說,邊章、韓遂二人的確是被李儒給激怒了。要不然也不會立即拍案送回戰書,約董卓在次日、也就是第三日的晌午過後,於狄道北二十里處的空曠荒郊決戰。
其實較真來說,憑董卓麾下那四五萬兵力。與號稱三十萬的涼州叛軍在荒郊決戰,這的確有些不明智。
不過李儒解釋地很清楚,這場賭注他們賭地非常大,他們賭的並不是狄道乃至隴西這區域性戰場,他們賭的是朝廷今後對董卓的態度,以及皇甫嵩在日後是否還有資格對董卓產生肘制。
第三日,董卓一大清早便提兵前往狄道北二十里處的荒郊,在該處排兵佈陣。
此戰,董卓親自擔任中軍主帥。李儒為三軍軍師,董越、牛輔作為副將;前軍先鋒官由段煨擔任,董卓交予他兩千步兵、一千騎兵共三千兵力;左右兩翼由徐榮、胡軫二人負責。分別是徐榮三千步卒與胡軫兩千騎兵;至於張煌。則化名張繡,擔任他那位便宜叔叔張濟的副將,領一千騎兵藏在徐榮的曲部後。
這是一個很常見的兩翼陣。
另外一邊,韓遂率軍抵達的時間與董卓大致無二,不過他帶來的兵力,那就要比董卓多上太多了。畢竟董卓此戰只不過帶來了九千軍士,而韓遂。目測足足帶來了四萬。
這已經近乎是隴西郡內的董卓軍的軍士總額了。
兩軍的罵戰不必多說,無非就是李儒授意前軍先鋒將領段煨上陣大罵邊章、韓遂二人而已。
罵陣、鬥將,這兩招沙場上用來削減敵軍士氣的有力手段,已近乎成為傳統。
雖然說段煨是董卓麾下武力值最高的猛將,但是鬥將倒不是他親自出馬,畢竟前者擔任著前軍先鋒的要職,這可以說一場仗中除中軍主帥外的核心,一旦前軍潰敗,便意味著這場仗將會很難打。
再說到張煌,他眼下的位置屬於左翼的後方,已經臨近後軍的位置。與其憑聲音是猜測陣前鬥將的勝敗,張煌倒覺得還不如與旁邊的便宜叔叔張濟拉攏拉攏關係,畢竟張濟那也是董卓麾下的赫赫善戰名將。
而對於張煌,張濟也顯得十分熱情,一來張煌是他主公董卓親自引薦的人,二來,張煌喊他叔叔、哪怕是在外人面前這麼喊,多少也化解了幾分他曾經對那位疼愛的侄子的遺憾。
這不,對於張煌的虛心請教、張濟毫無保留地將他這些年來在與外族衝突中所積累的經驗一五一十告訴張煌。
“胡刀戎騎,你要記住,它跟我大漢的騎兵有極大的差異。”
“有何差異?”張煌好奇問道。
今年已三十五歲的張濟看起來僅二十七八,下巴處的一簇小鬍子更平添幾分俊朗,讓張煌很難相信他是一位是身先士卒、征戰沙場的宿將。
張濟摸著鬍鬚沉吟了片刻,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