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榮軒溫和的臉上忽然輕輕一笑。
“朱京這個禮部右侍郎的升遷,如果我沒記錯,當初妹夫為此事,還特意給父親寫過信。”
崔淑蘭詫異的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長兄。
“你不必詫異,他瞞著你也沒錯。男人嗎,在自個的女人跟前,多少要幾分臉面。這次我進京,父親交待我多走動走動。拜貼已經送出去了。朱家,不足為患。”
崔榮軒是崔家的長房長子,崔家書院自其老父退位後,便由他一手掌管。如今莘國朝堂之上好幾位肱股之臣都是其老父的弟子,與他也有同窗之誼。
崔淑蘭心下明瞭,神情安然的靠在錦墊上,臉上難得的露出一絲笑。
崔榮軒見妹子臉上有了笑意,心下也有幾分高興。
“至於何家,何家的那個常老夫人,最是個膽小怕事的。當初被何秋玉的生母蘇氏壓得死死的,連個聲都不敢出。聽說有一回何老爺當著她的面跟蘇氏行房,還非要她在邊上瞧著。這個常老夫人也算有本事,硬生生的忍了下來。若不是生了個能鑽營的兒子,又把何秋玉送給妹夫當小妾,何家早就不是如今的光景了。”
崔榮軒扶著幾根稀疏的鬍子,淡淡道:“何家不貴,卻富。那個何秋玉又是個極有心思的,此事……”
“哥!”
崔淑蘭出聲打斷長兄的言語,眼中閃過一道犀利的光芒,朝長兄悠了悠手。
崔榮軒湊上前略聽了幾句,眉頭便舒展開來。
他定定的看了妹子半晌,才冷笑道:“這才是我崔家人該有的骨氣!誰咬了你一口,就給我狠狠的打回去,打得她們永無翻身之地才行。”
崔淑蘭微微揚眉,轉了話題,笑道:““哥,瑾辰這回怎麼跟著你來了?”
“這孩子有些性子跳脫,我帶他出來見見世面。”
……
“什麼?崔家的兩位姑娘住下了!”何姨娘面色不豫的推開眼前的燕窩,一絲胃口全無。
“人瞧著怎麼樣?”
容媽媽臉露不屑:“奴婢看容色倒也平常,連姨娘的半個手指頭都比不上,不過是勝在年輕罷了。”
“年輕?這府裡誰沒年輕過?你打量老爺臉色如何?”
容媽媽笑道:“姨娘,聽說老爺連個正眼都沒有,只客套了幾句,應該不大會瞧上眼。”
何氏櫻口一張,臉上浮出一絲笑意:“老爺最是個挑剔的,能入得他眼的女子不多。”
容媽媽眉眼恭順道:“姨娘說得極是。自打二少爺出事後,你看老爺還往哪個院裡去的?夜夜都是歇在姨娘房裡。如今這府裡,能入老爺眼的,也就姨娘一個了。”
何氏眼角帶著一抹**,含笑不語。
容媽媽沉吟片刻,低低道:“姨娘不如趁著現在大好的時機,在老爺跟前稍稍提一提,摸清楚老爺到底是個什麼心思,姨娘也好早做打算。”
何氏慢慢沉下了臉色,長長的籲出口氣:“我如何不想?只是老爺他隻字不提,更何況這幾日,老爺心情不大好,多說了,只怕惹他厭棄。且先看看再說吧!”
容媽媽忙道:“若不行,何府那頭姨娘再著人送個信!”
何氏眼前一亮,深深的看了容媽媽一眼,笑道:“媽媽一心為我著想,日後我定不會虧待媽媽。”
……
朱姨娘坐在兒子床前,丫鬟梨花閃身進來在其耳邊輕語幾句,朱姨娘冷笑兩聲,揮了揮手示意房裡的人出去。
丫鬟們頗有眼色的退了下去,朱姨娘這才忍著怒氣朝著兒子道:“崔家的兩個小妖精入府了,還住了下來。你瞧瞧你,在這個節骨眼上乾的好事,你讓姨娘如何在你父親跟前……”
“姨娘,海棠被賣到哪裡了?”
趴在床上的高子眈出聲打斷了了她的話。
朱姨娘氣得在兒子的手上擰了兩下,忿忿道:“你個孽子啊,你是想活活把我氣死嗎?你怎麼不拿把刀朝我心口捅兩下。我十月懷胎,含辛茹苦把你養這麼大,就是為了讓你來氣我的?到現在還掂記著那個賤人,我……我……”
朱姨娘想到傷心處,眼淚簌簌而下。
自打兒子出了這個事後,老爺看她的臉色比那湖裡的寒冰還冷上三分,恁她朱姨娘伏低做小,軟語相待,楚楚落淚也不見男人動心,甚至一連多日,連她的院子都沒有進來過。朱姨娘何時受過這般委屈?
朱姨娘既憂心兒子身體,又擔心老爺遷怒於她,不過短短几日,臉色便憔悴了下去,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