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向追蹤過去,一組人馬重新組織起防線,另一組人馬,則不客氣地將幾丈以內看著可疑的人全都掀翻在地……
所以,雷寅雙這裡還沒回得過神來,就已經被人攏肩頭抹二背地捆了個結實。
一旁,王朗和那個倒黴的縣太爺,以及徐縣上下所有的官僚衙役們,這會兒被那些拿著鋼刀的武士們像趕羊一樣全都趕到一處,又壓著眾人在地上趴好。
就在雷寅雙吃驚地張大著嘴,看著空地上這一團混亂時,搜尋著林間的兩組人馬同時發出一陣呼喝。只眨眼間,從兩個方向各掠過來一隊人馬。左側的大漢腋下夾著板牙,手上還拿著把折斷的弓和一隻箭筒。而右側,小兔也叫人以同樣的姿勢夾在腋下帶了過來。這二人唯一的區別,不過是板牙一直在踢打怒罵著,小兔則是自始至終沒吭過一聲兒。
漢子隨手將小兔和板牙往地上一扔,立時過來幾個大漢將他倆和雷寅雙一樣,死死壓實在地上。然後那為首的漢子才拿著那張斷弓去回稟天啟帝。
此時天啟帝已經在一張馬紮上坐了下來。他的周圍,屏風似地立著十來個大漢,外頭已經先行開拔的人們聽到裡面動靜不對,正紛紛又往林間湧了過來。天啟帝卻是沒搭理那些人,只看著那個上前回話的大漢。
大漢一邊獻上繳獲的斷弓和箭囊,一邊甕聲甕氣稟道:“稟主上,人贓俱獲。”
☆、第67章 ·逸哥兒
第六十一章·逸哥兒
高公公將斷弓呈給天啟帝時,天啟帝卻是看都不曾看向那隻斷弓。
他正一臉陰鷙地盯著雷寅雙,努力壓抑著心頭翻騰著的一片憤怒。
略過了片刻後,他才意識到,這憤怒竟是一種類似於被背叛的感覺。雖然就在剛才,他還在想著,便是他挺喜歡這孩子的,若那“鬼師”打算拿這孩子的身世做文章,他也不介意掐斷故友留在這世上的最後一絲血脈。
此時雷寅雙被兩個軍漢按在地上,高高抬起的臉上掛著一目瞭然的驚詫和呆滯,顯然眼前的襲擊不在她的意料之內。
她這神情不禁叫天啟帝的懷疑稍稍鬆動了一下,不過轉眼便又沉下眼眸。
確實也不怪他多疑。他之前是沒往那個方向想,如今卻是越想越覺得此事處處透著算計。且不說他在江河鎮上跟雷寅雙是不是真的偶遇,那苗家頂子村的事卻確實是這孩子向他提起,他才興起要上山一看的念頭。而之所以選了在這一片林子裡紮營,則是底下人聽了徐縣縣令的建議。徐縣縣令則又是聽了王朗的建議……至於闖營的雷寅雙,顯然再一次做了枚誘餌,所以她才會對他說那麼一番話,叫他撤了身邊大多數的警衛 ,這才叫那兩個小子有了可乘之機。
——可見“腦洞”這玩意兒,不是隻有雷寅雙一個人獨有的。
天啟帝眯縫著眼盯著雷寅雙時,被人反剪著雙手壓在地上的江葦青則維持著跟雷寅雙一樣的姿勢,高抬著腦袋,尋找著雷寅雙的蹤跡。
許是怕他和板牙會跟雷寅雙“串供”,那些軍漢並沒有將他和板牙跟雷寅雙扔在一處,而是單獨扔在了一邊。
他抬著頭,透過高高的雜草縫隙往四周一陣張望,只眨眼間就看到了不遠處被捆成一條僵蟲狀的雷寅雙。這會兒她那纖瘦的身軀正被兩個健碩的大漢壓在地上,只能高高抬著個脖子,卻是又叫他一眼就看到她脖子上纏著的一截白色紗布,以及那因掙扎而漸漸滲出紗布的一抹血痕。
前世時的江葦青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甚至可以說是個霸道任性到目中無人的主兒,如今他這看似好好先生的模樣,與其說是他“脫胎換骨”,倒不如說,是因為前世的那點坎坷,和跟在虎爺身邊的幾年平靜生活,叫他漸漸學會了收斂。可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便是換了一世,他仍然還是他,那深入骨髓的傲氣和霸道,卻是一點兒也不曾變過。如今忽然看到被他細心呵護了多年的小老虎居然被人如此對待,且還在要害處見了血,江葦青只覺得眼前忽地一片血紅,若不是身旁一直在大喊大叫著的板牙恰好在這時候被人堵了嘴,他不定也要跟著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來。
不過轉眼他就冷靜了下來。都不用怎麼仔細分析,他就能預料到,只衝著鴨腳巷應天軍的背景,不管他們有沒有殺王刺駕,一個嫌疑卻是再難逃過的了。唯一能救大家的,便只有他了……
江葦青壓抑下滿腹的怒氣,用力抬起頭,看向他那五六年都不曾見過的皇帝舅舅,卻因他被人死死按在地上,極目處只能看到一片草地,以及兩支斜插在草地上的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