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板牙自是知道那虎爪子的威力的,不等她靠前,便機靈地一個轉身,躲到了床尾處,衝豎著一身斑毛的虎爺笑道:“我逗小兔弟弟玩兒呢。”又道,“他的手好軟啊,跟棉花似的。”
雷寅雙看到他擰小兔的手了,便瞪了板牙一眼,將溼漉漉的手在衣裳上擦了一下,過去捧起小兔的手,問著他道:“疼嗎?”
小兔一臉乖巧地搖著頭。
虎爺不信地擰了眉,道:“他都把你的手掰成九十度了,你竟還護著他……”說話間,她也感覺到掌心裡的小手軟乎乎的,便低頭看向小兔的手。
叫她意外的是,小兔的個頭兒不大,一雙手倒比她的手看著還要大上一圈。偏這看著比她的手還要大了一圈的手,摸上去竟真跟板牙說的一樣,軟乎乎的,跟那棉花似的——難怪會被板牙掰成江葦青聽不懂的“九十度”。
翻開他的掌心,她對比著自己的手,立時便發現,她的掌心裡簡直跟個男孩兒似的,生著成薄薄的繭子,而小兔的掌心裡卻是一片柔軟,且還泛著一片嫩嫩的粉紅……
“看著就是不做事的手。”
忽然,三姐的聲音在雷寅雙的身後響了起來。
雷寅雙回頭,這才發現,三姐和小靜也進來了——從門。小靜正拿手指頭戳著她弟弟的腦袋,小聲責備著他:“看回家不告訴娘去!你欺負小兔!”
板牙委屈道:“我沒欺負他,是他突然來抓我的手,我就那麼一叼……”
江葦青的眼一閃,趕緊對小靜道:“他真沒欺負我,我們鬧著玩呢。”
“是吧是吧!”板牙立時應和著,擠過三姐,往那床頭一坐,摟著江葦青的肩,一副哥倆好的架式,對幾個女孩兒笑道:“難得我也有個弟弟了,我怎麼可能會欺負他呢。”
江葦青的眼忍不住又是一閃。
他那不情願的眼神,立時叫一直默默觀察著他的三姐給抓了個正著。她冷笑著對板牙道:“誰說他是你弟弟了?不定他比你大呢。”頓了頓,又看著雷寅雙道,“不定他比雙雙還要大呢。”
要說鴨腳巷的四個孩子裡,唯有這三姐生得貌不驚人。可她生得極白,那身賽雪肌膚常叫小靜都羨慕不已。而常言說,“一白遮三醜”,她若有心打扮時,也能把自己收拾成個清秀小佳人兒的,偏她總愛擰著個眉頭,眼眸裡透著股對誰都不信任的挑剔刻薄,叫人一看就覺得這孩子難以親近。
江葦青抬頭看著三姐,見她那雙和姚爺生得一模一樣的三角丹鳳眼裡滿是對他的警覺,他便眨了一下眼,一臉乖巧地垂下頭去。
見他垂下頭,雷寅雙立時腦補出他此刻難過的心情,便扭頭瞪著三姐嚷嚷道:“三姐!你別誰哪兒痛你就戳著誰的痛腳好不好?!你明知道他什麼都不記得了,偏還這麼說他!”
三姐看著雷寅雙張了張嘴,一時無語了——這小老虎,平常不管她怎麼戳著她的痛處,她總笑眯眯地不當一回事兒,這竟還是她頭一次對她提出抗議。
且還是為了個才剛認下的弟弟。
三姐一撇嘴,不吱聲了。
雷寅雙掉過頭來,又安慰著小兔道:“你別急,現在想不起來,總有一天會慢慢想起來的。”
板牙不識趣地道:“萬一他永遠都想不起來了呢?”
小靜立時在她弟弟肩上拍了一記。
雷寅雙則看著小兔的眼道:“便是永遠也想不起來了,只要你願意做我弟弟,我就永遠都是你姐姐,這裡永遠都是你的家。”
彷彿為了彌補剛才刺到小兔痛腳的那句話一般,三姐忽然道:“他記不記得他家在哪裡倒不是最緊要的,不是說有人想要殺他嗎?依我看,這事兒才緊要吧。”
“對啊!”虎爺的虎爪猛地往床沿上一拍,“竟差點給忘了!”又抬頭看著三姐道:“偏還跑了個人販子。我就怕那人販子跑去找那個什麼侯府,然後領著那些人追來,那就麻煩了。”許是怕嚇著小兔,她趕緊又扭頭拍著小兔的手安慰著他道:“你別怕,真打過來我們也不怕的,便是我打不過那些大人,還有王爹爹,還有我爹呢!”
三姐抱著胳膊冷靜分析道:“若他們抬著侯府的名頭,再給小兔按個什麼罪名,然後帶著官府的人過來,怕就算是王爹爹和雷爹爹,都沒辦法跟他們抗衡的。”
雷寅雙怔了怔,扭頭看著三姐。她知道,三姐這麼說時,心裡應該是有主意了。
果然,三姐又道:“我想了想,這件事,我們得做點什麼。”
“怎麼做?”鴨腳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