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趙婧看見李唐衝進去,頓時停止了掙扎,嘴上也不哀告了,眼裡卻流下了兩行清淚,可憐巴巴地看著李唐。
李唐頓覺有一股怒火從腳底下直衝入頭頂,他有些失去理智地指著趙煦罵道:“趙煦,你還是人嗎,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行這等禽獸之事,居然還有臉如此質問於我?你,你簡直枉自為人!”
出乎意料的,趙煦居然並不動怒,而是無所謂地笑了笑,道:“枉自為人又怎麼樣,朕時日無多了,難道就不能做一點一直想做的事情?況且,朕乃一國之君,一言一行,都是絕對正確的,又談得上什麼禽獸之事?”
李唐簡直氣得七竅生煙,面對這樣絕對無恥的人,你絕對不能和他講道理,因為在他的哲學裡面,並沒有道理這樣東西存在。他將的是權勢,他是皇帝,是整個大宋權勢最強的人,所以他所說的、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這便是趙煦的哲學。
一怒之下,李唐一直不敢出口的威脅之言頓時不由自主地出了口:“陛下,我想你還是放開的好,你身為一國之君,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固然是權勢滔天,可三步之內,曹沫也可降齊桓!微臣不才,雖然不願效曹沫之所行,若是逼不得已了,也只好冒犯陛下了!”說著,他一步一步地向趙煦那邊逼去。
趙煦許是被**衝昏了頭腦,看見李唐逼近,竟是絲毫也沒有驚慌。他只是淡淡一笑,道:“你知道我今日為什麼一定要行此事嗎?”
李唐心下答道:“你滿腦子都是精*子,沒有腦髓了唄!”但一想,這個解釋似乎還是有點牽強,趙煦和趙婧相處這麼多年,一直相安無事,如今驟爾爆發,應該還是有深層次的原因的。當下,他問道:“那是為什麼?”
趙煦微微“哼”了一聲,道:“想當初,這賤人——哦,對不起,應該是我親愛的十妹看上了范家的小子,朕便很是不願。不過,十妹苦苦哀求,朕倒也不好一直拒絕。當然,朕也知道一點,那就是範正平是絕不會答應這門親事的,他絕不會讓自己的兒子成為無用的駙馬都尉。有了這點思量,朕便勉強答應了十妹。
可是,範正平的那個兒子實在不知趣得很,竟然去苦求他的父親為他求婚!這可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這小子要才沒才,要貌沒貌,偏生還以風流自詡,處處於人交際酬酢,實在是可惡得緊!範正平將他關起來,絕對是一個很正確的決定。
本來,朕覺得此事到了這個地步,也就是了,沒必要糾纏下去,可沒有想到有人來告訴朕,範正平這廝經不住他那個混賬兒子的哀告,竟是有心要為他兒子向朕求婚了——”
第204章 變故
李唐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眼裡便射出一絲厲芒來:“所以,你就對他下毒手?”
趙煦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道:“李唐,你這說話的語氣,不像是對當今天子。wWw;而且,你一直都是如此。朕對於你這種態度,其實早就有所不滿了,想不到如今,你還變本加厲,直接質問於朕,真真是太不開眼了。你難道就不怕腦袋搬家嗎?”
李唐夷然不懼,再次逼近兩步,到了趙煦的身前,道:“陛下,你忘記我方才說的話了,你是廣袤天下的君主,卻也未必能控制這三步之內的事情。所以,你還是實說的好!”
趙煦緩緩地搖了搖頭,道:“既是如此,朕今日就把這一切和你說個明白。你說的不錯,那範正平確實是被朕賜死的,朕念在他一向做事還算勤懇,官聲也還不錯的份上,便給了他一個和家人道別的機會。朕知道,他是萬萬不會講此事洩露出去的,他還要為他的家人考慮,而且他對大宋朝廷,還是有幾分忠心的,明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
李唐簡直被他氣得肺都快要炸開了:“你——你明知道他對你如此忠心耿耿,卻還要殺了他,你的心,是什麼做的,竟有這般狠毒?”
趙煦冷哂一聲,道:“他是一個很不錯的臣子,要不是如此的話,就憑他‘元佑黨人’的身份,當年和老姑婆一起壓制於朕,朕早就將他貶到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開荒去了,哪裡還能讓他留在汴京為官?只是,就算是朕最親近,最信任的臣子,也不該覬覦不該覬覦的東西,他失了本分,所以也丟了性命。這很公平,當然也很殘酷,正因了其公平,所以才殘酷!”
李唐但覺胸口一熱,便什麼也顧不得了,怒聲問道:“那麼太后又礙著你什麼了,又覬覦你什麼了?”
“啊!”趙煦還沒有出口,趙婧嘴裡發出了一聲驚訝的嬌呼。
趙煦眼中閃過一絲尷尬,斜眼瞟了一眼趙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