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蘇木就道:“我出門一趟。”
轉身就要離開,小蝶:“老爺你這是要去哪裡,吳老爺怎麼辦?”
吳小姐也抬起頭來。
蘇木柔聲對吳小姐道:“吳小姐,我去找老二回來。自從你們搬到這裡,老二還沒來過一趟。想必老舉人心中也掛念這個兒子,搞不好,吳老二一回來,老先生心情一暢,病就好了呢!”
吳小姐點了點頭,又哭起來:“子喬,快去叫老二……可是,京城這麼大,又怎麼才能找著他?”
“別急,放心好了,只需兩個時辰,就能將他找出來,相信我。”
蘇木也有這個自信,只要吳老二人在京城,他就有這個信心。
開玩笑,有錦衣衛在,什麼人找不出來?
如果錦衣衛不成,還有東廠呢!
……
現代人並不知道,明朝的戶籍制度比起後世卻要嚴格許多,無論是城市還是鄉村,都實行裡保制度,一家有事,一保一里連坐。
比如某人家失火,街坊鄰居都必須去救火,否則與縱火犯同罪。
京城更厲害,不但裡保連坐,每個片區都有錦衣衛的衛所、東廠的坐探,街面上還有順天府衙門的衙役巡邏。
以蘇木現在同廠衛的特殊關係,要在京城找一個人,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從家裡出來之後,蘇木很快聯絡上了張永,請他幫忙尋一個叫吳念祖的潑皮。
然後又去了胡進學所管轄的百戶所,同他一道,在京城的幾個主要聲色犬馬的場所搜山檢海地找人。
與此同時,整個京城的打行都得了一個風聲,官府和廠衛都在尋一個姓吳的人。
所謂打行,就是明朝的黑社會組織,主營高利貸賭場等偏門生意。而要想在京城做這種來錢快的行當,就不可避免地同官府有所接觸。
聽到這麼一個小小的潑皮竟然驚動了廠衛,所有人都是又驚又懼,紛紛猜測這人究竟是什麼來頭,竟然惹出了潑天也似的大動靜。
想必也是個沒奢遮的好漢!
一時間,吳念祖的大名頓時在京城的黑社會中響亮起來。
甚至還有人在與人動手時自稱:“知道我是誰嗎,吳念祖是我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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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此刻的吳念祖並沒意識到自己在京城打行中已經成為一個旗幟性的人物,他已經在這家賭場中呆了快半個月了。頭髮亂成一團,眼睛裡佈滿了紅絲,眼角糊滿眼屎,看起來頹喪到極點。
賭場名叫銀鉤,剛開張沒兩月,老闆據說是一個朝中大人物的身邊人。
而這個大人物究竟是誰,一般人也無從知曉。只知道,自從這家銀鉤賭場開張之後,順天府的衙役就沒來叨擾過一回。不但如此,就連兇狠霸道的東廠和錦衣衛對這家賭場也是視而不見,完全沒有來收規矩銀子的想法。要知道,像這種賭場,可是兩大衙門的主要經濟來源。
於是,就有人猜測,這幕後老闆肯定是三大閣樓的一個。或者說,起碼也是部堂級的高官。
不過,這個老闆做起生意來氣魄頗大,只要進了他的賭場,只要手頭的錢輸光了,想借點。打個條子,按上手印,要多少有多少。
至於利息,也公道。
正因為如此,賭場一開張,生意就好得不行。
這其中,自然不乏有想來佔便宜,看能不能大贏一筆之人。
吳老二就有這個想法。
說起這兩個月,剛開始的時候他運氣不錯,幾乎讓他產生錯覺:自己就要時來運轉。
事情得從胡瑩被淮王抓住,他跑去找張永報信說起。
張永離開之後,他就被一個太監給關在屋裡。一想到那個太監口口聲聲說要將他直接打死餵狗的話,吳老二嚇得一身都軟了。
本以為也就是被人關上半天,就會放回家去。
卻不想,在張永家一住就是半個月。
原來,張永這一忙,卻將他給忘記了。接著就是弘治駕崩,新君繼位,然後又是淮王之亂。整個朝局折騰到大年過完才算安穩起來,等到張永偷得浮生半日閒回家去,這才發現吳老二還關在這裡。
心中又好氣又好笑,叫人給了他五十兩銀子打發掉。
吳老二在這裡被關了半個月,一肚子的恐懼和怨氣,可一看到銀子,卻高興起來:管他呢,有錢就是大爺,半個月就是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