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軍來了,快跑啊!”
叫聲中,還夾雜著鎧甲的鏗鏘聲,兵器的碰擊聲,呼呼的風聲,火苗子燃燒的聲音。
“應該是炸營了!”節堂中所有人都是一驚,都是帶兵多年的宿將,如果不知道這情形意味著什麼。
所謂炸營就是士兵在前線的時候,尤其是在夜晚,因為精神高度緊張,一旦有風吹草動,就疑嬸疑鬼,懷疑敵人前來劫營。於是,所有人都在迷糊的中跳起來,提著兵器亂跑亂殺。
遇到這種情形,就算是孫吳在世也是無可奈何,只得等到天明,士兵平靜下來,才能恢復秩序。
仇鉞**的將軍都是面帶晦氣,周昂的大軍已經被大帥用計調去黃河渡口,寧夏城中空虛,今天正是仇帥發起的良機,只要拿住賊王,寧夏必定,一件擎天大功到手。
可現在軍隊卻是無故嘯營,等整頓好部隊,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最麻煩的,這邊若是亂得不成樣子,驚動了城中的賊王,有了防備,要想進城已經沒有可能。
這寧夏局勢瞬息萬變,多拖延一分就多一分麻煩。
想到這裡,大家都是面容大變。
倒是安化王派到玉泉營中的軍官都面帶喜色,那孫景文那張因為失血過多的臉更是遏制不住笑意。只是怕觸怒了仇鉞吃苦頭,只將頭埋了下去。
仇鉞也叫了一聲晦氣,自己手下的兵他最是清楚不錯,這些傢伙一個個都被自己慣得野了。這陣子寧夏到出都是亂兵,陝西鎮又是大軍壓境,局勢緊張,就算是他在這種壓力之下,精神上都不可能做到淡如止水,更何況是普通大頭兵。
作為一軍統帥,仇鉞自然要保持鎮靜,立即大喝一聲:“別擔心,不過是幾個士兵昏了頭而已,亂不了,亂不了的,且聽本帥安排!”
正在這個時候,一隊穿著明晃晃鎧甲計程車兵湧進節堂來,將所有門窗堵了個嚴實。
這些士兵腰挎大刀,手中都端著鳥槍、步弓等遠端武器,槍口和箭頭指著眾人。
再看他們身上,都塗著淋漓的鮮血,面上都帶著凜冽的殺氣,顯然是剛殺了不少人。
一看到全副武裝計程車兵,節堂裡的人心中又是一緊。
不過,等到一個穿著鐵甲的將領從人群中走出來,仇鉞等人心中都是一鬆。
這人正是仇鉞將軍最信重的年甘霖的學生,謝自然謝君服。
看謝自然帶了這麼多兵過來,顯然是他看到外面炸了營,在最短時間內組織起一支部隊,趕過來保護仇帥的。
這小子本就被仇帥看重,這次又立了如此大功勞,將來的前途還真是一片光明啊!
仇鉞一系的將領們心中都是一片羨慕,尤其是高克,更是嫉妒得眼睛都紅了。
“原來是君服,想不到你竟來了。”仇鉞現在正缺一支部隊穩定局勢,看到謝自然,心中大喜,忍不住問:“外面情形如何?”
謝自然手中端著兩把手銃,火繩上的兩點星火顯得異常醒目。
卻不放下,笑道:“稟大帥,不過是有些混帳東西睡昏了頭亂跑亂叫,說什麼陝西軍殺過來了。還有些不開眼的東西乘機殺人放火搶東西,小生剛才聽人說有一隊亂軍殺到大帥行轅來了,就組織起一隊人馬趕過來。一口氣殺了十幾個人,總算將他們給拿下了,大帥你就安心吧!”
聽到他這麼說,節堂中人還沒意識到他話中的不對,同時叫道:“好一個謝君服,好漢子!”
仇鉞也哈哈笑起來:“很好,謝自然,你且隨本帥一道出去平定叛亂。”
“謹尊仇帥之命。”謝自然笑嘻嘻地應了一聲,手中的火槍卻不移開,依舊指著仇鉞。
仇鉞這才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對,皺了一下眉頭:“怎麼了?”
謝自然收起笑容,將目光落到坐在孫景文身邊的年甘霖身上,道:“老師,學生有一句話想問問你。”
年甘霖不疑有他:“君服都什麼時候了,外面亂成這樣,你還有什麼要問的?”
謝自然:“老師,學生想問,你真的要跟仇帥舉事嗎?”
年甘霖點點頭:“仇帥為國為民,解民於水火,不負君恩,不愧於天地,一片赤忱熱心。年甘霖雖一芥書生,卻願為我大明朝奉獻綿薄之力。”
“那……就沒什麼了。”謝自然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你瘋了嗎,這都什麼時候,也是做狂生狀的時候?”年甘霖眉頭大皺。
謝自然收起笑容,尖刻地喝道:“所以,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