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撒謊?”張太后突然平靜下去,面上帶著煞氣:“太康,你老實告訴哀家,你是不是想對你皇帝哥哥不利?不要忘記了,你就這麼一個親生哥哥,難不成還比不上外人?”
太康沒想到太后會說出這中話來,頓時瞠目結舌,叫道:“太后,你怎麼可能做此之想。太康雖然不是個靈醒的人,可也不至於糊塗到要對自己哥哥不利!我這也是對皇帝哥好,心中關切,這才做出這種事來的。”
張太后:“說,如實說來,一個字不許隱瞞,否則,就以圖謀不軌辦了你。到時候,別怪娘心狠!”
這一剎那,當初那個垂簾聽政,將弘治朝江山順利交接到正德手中的女政治家又回來了。
一種說不清的威壓在屋中瀰漫,讓人喘不過氣來。
太康一急,她畢竟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什麼時候見到母親如此聲色俱厲對自己說過話。
眼淚都掉下來了:“娘,女兒是真的關係皇帝哥哥,沒別的心思。娘大概還不知道,女兒懷疑皇帝哥沒有生育。”
“什麼,沒有生育!”張太后大叫一聲,猛地站了起來。
如此驚人訊息,恰如晴天霹靂一般落到她的頭上,叫張太后身體劇烈震顫。
若不是她心志堅定,只怕早已經暈厥過去了。
外面,有太監驚問:“太后,太后。”
張太后:“滾,你們不許偷聽,都滾得遠遠的,否則,凌遲處死,夷三族!”
然後,一臉可怕地看著太康,用平靜的語氣道:“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娘,娘你的樣子好怕人,女兒害怕。”太康還在哭。
張太后一把將女兒從地上扶起來,讓她坐在自己身邊:“說吧,這裡只有咱們母女,又有什麼話不好說的。”
然後,愛憐地擦去太康的眼淚。
太康這才恢復過來,低聲道:“太后,女兒也不過是懷疑而已,這事其實最早是蘇木發現的。”
“和蘇木又有什麼關係。”
“那天……”太康公主整理了一下思緒,將將近兩年前自己送蘇木出京巡按陝西學政時所說的那一段話從頭到尾又詳細說了一遍。
接著道:“下來之後,女兒也是擔心,就在這兩年中將太醫院查了個遍。”
“結果呢?”
太康公主:“可說來也怪,皇帝哥哥的醫案卻無論如何也找不著,按說,萬歲的醫案是何等要緊的事務,怎麼可能說沒有就沒有了呢?女兒心中也是奇怪,查了許久,這才知道,那些留底都被蘇木拿了去,付之一炬。”
“這個蘇木,好大膽子!”張太后那張俏臉上湧動著青氣:“沒有了醫案,可以將太醫拿下來問一問,不就全清楚了。”
“太后說得是,可是,這事怪就怪在這裡。”太康公主道:“以前,皇帝哥哥的病都是黃太醫憑的脈,醫案處方也是他親筆寫的。所以,整個太醫院也就他一人知道皇帝哥哥的身體究竟是怎麼回事。可這個黃太醫,卻在去年年底就死了。”
“死了……”張太后喃喃道:“手腳真乾淨,也不知道是皇帝還是蘇木所為,他們倒是小心。看來,這事**成是真的了。如此也好,如此也好,哀家倒有些欣慰了。果然是明君能臣,皇帝長大了。”
其實,張太后還真是冤枉正德皇帝和蘇木了,黃太醫的死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純粹是病重不治。
太康試探著道:“太后,要不另外找人替皇帝看看病?”
“住口,沒腦子。”張太后一急,不覺罵出聲來。
太康公主:“太后,只需找人一看,不就知道真假了嗎?”
張太后搖頭:“若你……你皇帝哥哥真的不能生育,那太醫必定能看出來的,這個訊息若是傳出去,我大明朝還不亂成一團……還有,皇帝的身體,這十多年來連傷風感冒都沒得過,這次卻要去傳太醫,還不叫人懷疑?”
太康:“那……該如何是好?”
張太后:“此事蘇木應該最清楚,他馬上要班師回朝,到時候叫林森傳他進宮一問不就清楚了……不,不能這麼辦,宮裡宮外都知道林森是侍侯哀家的人,難保不引起別人的注意。”
張太后沉吟許久,道:“太康,你挑個手下,秘密將蘇木接進宮來。”
太康:“是,我知道該怎麼做。”
張太后森然道:“你皇帝哥哥都二十歲了,還沒有誕下龍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身子真的有問題,但願這些都是你的猜測,虛驚一場。還有,太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