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公的話說得陰險。
弘治皇帝卻沒在意,笑了笑,心中卻只道是那李夢陽犯了經驗主義的錯。
就說,算了,徐燦你去處理這件事吧!
他這也是隨口一說,卻不想,徐燦下手也狠,直接就拿了皇帝手敕,將李夢陽抓捕歸案,發付北鎮撫司關押,直接辦成了欽案。
李夢陽身為七子之首,在士林中名氣極大,他這次被抓捕入獄,震動不小。
一說起這事,茶樓中眾書生都是不住嘆息,又大罵嚴賊可恨,陷害忠良。
不過,這案子已經過去了好幾天,都是舊聞了,相比之下,雲卿重新出山一事更有意思些。
罵了幾句,士子的話題又扯到新舊兩大花魁頭上。
原來,張侯張鶴齡被人彈劾一事驚動了皇帝不要緊,卻將張鶴齡的母親給嚇病了。等到事情瞭解,這才緩了過來。
張鶴齡這傢伙雖然混帳,卻奉母至孝。一連三天都守在母親身邊,端湯送藥,連一眼都沒合過。
等到母親病癒,又知道她喜歡熱鬧喜歡歌舞,索性就辦了個盛大的宴會,但凡京城中有點名氣的清館人都一併請了過來。
一是為了哄母親高興,二來也是向朝野炫耀:你們這些混蛋都看著吧,我張鶴齡可是皇后的親弟,想整我,李夢陽就是下場!
作為青樓的清館人,日常和名士書生們談詩論道故固然是主要收入,可這種大型集會卻在總收入中也佔有不小的比例。
據說,每參加一次這種聚會,光出場的脂粉費就得上千兩。
錢倒是次要因素,關鍵是可以獲取名聲。
而清館人在文化、演藝界容身,靠的就是名氣。
而名氣的積累則需要一定的曝光率。
而在這種大舞臺上曝光乃是一般清館人可望而不可得的大機遇,就如同後世明星上春晚,即便一分錢出場費不給,甚至倒貼,多的是人趨之若騖。
蘇木在旁邊聽得好笑:這演藝界的明星包裝規則,古今都是一樣啊!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多此一舉
作為新任的青樓行首,《羅衣館》大花魁燕娘自然在邀請的範圍之內。
可惜這個訊息一傳出來,出風頭的卻是《萬花樓》的雲卿姑娘。
“雲卿,好象已經消失有一段日子了吧,小生還以為她已經擇一處好人家嫁做他人婦。”茶樓裡,一個書生髮出如此疑問。
清館人這種職業,才藝相貌只不過是基本功,彼此都未必能分出一個勝負。頗有些像後世的偶像派明星,也就紅了那麼三五年。
一個清館人的黃金年齡在十六到二十之間,過了這個年紀,都會離開這個行業嫁人,在家相夫教子。或者退隱幕後,做調教新人。
雲卿姑娘今年已經十八,最多一兩年就會離開這個圈子。況且,她最近又被燕娘奪去了花魁頭銜,門庭冷落車馬稀。
就目前而言,根本就看不出東山再起的可能。
“是啊,在下也覺得意外,難不成這雲卿還想再從燕娘手裡將花魁頭銜奪回來,根本就沒有可能啊!如今,燕娘背後可是站在龍明卿的。就才藝來看,雲卿和燕娘只在伯仲之間,要想分出勝負,還得看她們背後站著什麼人。在下想不錯,這京城中還有誰的詩詞能夠勝過龍在。”
普通人看新舊花魁之爭不過看個熱鬧,但讀書人關注的卻是另外一個方面。
“確實啊,龍在的詩詞作得極好,小生也是佩服的。”眾生都是一陣附和,皆道如今能夠和龍在一試高下的就只有李夢想陽,當然,如今李大人還被關在天牢裡生死未知。
難道是七子中的其他人來京城了?
很快,所有人都否定了這個猜測。七子中的其他六人名氣極大,其中任何一人來京,都將是文化界的一大盛事,怎麼可能沒人知道。
能與七子想提並論的還剩一個唐伯虎,不過,這人經過科場作弊一案之後,早已消沉,沒事跑北京來做什麼?
“難道是他!”突然,有個秀才驚叫了一聲。
“李兄可知道什麼,快快說來聽聽。”
大家也來了精神,不住的催促。
那個姓李的秀才有些不好意思:“愚弟也不過是胡亂猜測的,你們說,雲卿會不會是請了楊慎楊用修,也就是翰林院侍講學士楊廷和大人的兒子?”
“這個倒有幾分道理。”眾人大譁:“楊用修這幾年名頭極響,在詩詞上的功夫當不在龍在之下。若說起文章學問,甚至比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