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爹爹。”吳小姐眼圈一紅,幾滴淚水落了下來,轉身回屋。
吳舉人大怒,想罵,最後卻發出一聲長嘆。
“哈哈!”正在這個時候,突然間,有人放聲地大笑起來。
蘇木回頭一看,卻是龍在走了過來,身邊還跟著諂媚的吳老二。
原來,剛才吳舉人那一聲問聲音實在太大,早已經將旁邊院子裡的龍在驚動了,就帶著吳老二過來看個究竟。
聽蘇木說沒有把握,龍在心中大快:“蘇木啊蘇木,這次鄉試,我龍在是肯定上榜的。可你呢,哈哈!”
他又是怨毒又是譏諷地看著蘇木,冷笑:“沒錯,沒錯,我承認你詩詞比我龍在作得好。可哪又如何,中不了舉人,做不了官,你也不過是一個窮秀才。我已經打聽得明白,你蘇木可是被保定蘇家趕出門牆除了籍的,不名一文的窮酸。如果不中舉,只怕下一頓飯去什麼地方吃都成問題。哈哈,其實啊,咱們也是不打不相識。如蘇兄這種文人,要想活下去也容易,不外是奔走於公卿大夫門下做個幫閒。”
“蘇木啊,要不你求求我,哄得我龍在高興了,就算讓你在我這裡白吃白住個一二十年也是無妨,反正我龍家有的是錢,也不少你這麼一個清客。”
說完,他得意忘形地大笑起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這話落到吳舉人耳朵裡,以為龍在是在指桑罵槐,眼睛就紅了,大叫一聲,就要朝地上倒去。
“爹!”吳老二大叫一聲,忙上前扶住父親。
老舉人伸手給了兒子一記耳光:“你不是我兒子,看看你現在這副賤樣,咱們吳傢什麼時候出過你這樣的狗東西!”
“爹,你怎麼打人呢,還是回屋歇息去吧!”吳老二也顧不得許多,忙背起老舉人就朝北屋子跑去。
一路上傳老舉人悲憤的大叫:“人心不古,畜生,畜生啊……想我堂堂舉人,卻落到如此地步,蒼天啊!”也不知道是在罵兒子還是在罵自己。
看到龍在如此囂張,朱厚照好奇地上上下下地端詳起他來。這也是他第二次見著龍在,上次這傢伙狠狠地將劉瑾折辱了一番,朱厚照倒是無所謂。
龍在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一拂袖子,呵斥道:“你這個宗室子弟成天同這個無良無行文人混在一起,就不怕失了宗室的體統嗎?”
“你是在說我?”朱厚照平日裡自在慣了,別人都是捧著他讓著他,這次被人呵斥,頓時有些不適應:“失心瘋,不就是鄉試而已,子喬若是中不了,誰又能中/”
對於蘇木,他有種奇怪的信心。
“誰失心瘋還兩說。”龍在也拿朱厚照當神經病,也懶得理睬:“蘇木,看你模樣是要出門,記得早些回來。明日午時放榜,到時候,龍在定會在這裡候著,希望你也能在場見證我龍在一躍龍門的那一刻。”
蘇木自不肯在龍在面前失了志氣,淡淡一笑:“一言為定,告辭!”
拱了拱手,就帶著朱厚照出了門。
這次既然決定向東廠駐甜水衚衕的坐探動手,一旦下手絕不容情。
等回到胡順的衛所,見了朱厚照,胡進學有些疑惑:“這……他來做什麼?”
“這位朱兄是來看熱鬧的。”蘇木也懶得解釋,這場戰鬥朱厚照手下那群人是自己預先埋伏的奇兵,是勝負的關鍵,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暴露,這事不好說得太詳細。
“人都到齊沒有?”蘇木問。
胡順沉著臉點點頭:“都到了,只不過,這士氣有些……”
蘇木將包袱扔在桌子上:“胡老爺你去發錢,我先寫信。對了,去將胡瑩和她母親也接到衛所裡來吧,小心被東廠抄了老窩。”他最後又補了一句,東廠做事可沒有下限,也沒有什麼禍不及妻兒一說。
“寫什麼信?”胡順心中奇怪。
蘇木道:“這事既然要做,場面上就得走到。得先給京城其他衛所說一聲,一旦事發,請他們看在同僚一場的份上出手相助,還有牟指揮那裡也要報備。”
“其他衛所……”胡順苦笑一聲:“我得了這個肥缺,別人都是眼紅眼綠,看我笑話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出手相救。還有,牟指揮擺明了讓我自生自滅,怎麼可能替我撐腰。賢侄,這事……我還是擔心……”
“別擔心了,如果你相信我,就照我的意思去辦好了!”蘇木慢慢地磨起墨來。
胡順沒趣,只得和胡進學一道去給手下發錢。
蘇木京城錦衣衛有十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