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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部分

時間與環境能磨去一個人所有的心高氣傲,大腹便便的葉芷青讓她見識到了什麼叫真正的男人的寵愛,天長日久竟是讓她生出了自慚形穢之意。

——假如她也能得到一個男人的尊重與寵愛,那該有多好啊?!

青樓女子再被男人寵愛,那寵愛裡也攙著褻玩之意,總拿她當個玩意兒,再好一點便當個珍玩器物一般,又哪裡當她是個需要男人疼愛敬重的女人來看呢?

她心中暗嘲:誰又會真正的去敬重一個青樓女子?

沒了尊嚴的女人,談何自傲?

上首年輕俊美的男人從相識以來,從來未曾正眼瞧過她。今日卻低頭仔細打量跪著的她,蘭心熟知男人貪婪的眼神,卻被他冷冷審視的目光刺的心冷,只覺他眼神裡含著劍光,將她的一顆心刺的千瘡百孔……如果有選擇,誰又願意自甘下賤去討好男人?

周鴻仔仔細細將蘭心打量過一遍之後,忽的開口:“你可認識秦維新秦七爺?”

鹽道案轟動京都,縱然如蘭心般囿於後宅,也能零星聽到幾句,當下面色蒼白,搖搖欲墜,好半晌才僵著舌根顫聲道:“奴婢……奴婢認識!”

秦七爺,生性豪氣闊,出手大方,算是她那些入幕之賓裡年輕又多金的恩客之一。

第一百九十九章

周鴻審視她半晌,似乎確信她說的是真話,這才淡淡道:“你或有聽說,秦七捲入鹽道案,已鹽道案的主犯之一,本官秉聖上之意協查此案,你若是不肯老實交待與秦七相交之事,本官便將你送往大理寺審查!”

年輕男人掌軍已久,威嚴日盛,但他在小院裡是溫柔多情的,卸下了外面擋風遮雨的盔甲,蝸居一隅,與他心愛的女人似躲在桃源世界。

蘭心旁觀許多次他們夫妻在小院裡散步,他扶著大著肚子的葉芷青散步,溫柔的不可思議,雖對她不加辭色,但是淡漠疏離的,而非今日的咄咄逼人。

她跪在地上,雖是酷暑,卻覺得地磚沁人,一直冷到了心裡去了。

一個她暗存攀附的男人,卻審問她與另外一個男人相識歡好的細節,要麼是他冷酷無情,要麼便是心中對她不存一丁點想法,無論是那個,都只會讓她難堪。

但周鴻說的很清楚,她若是不肯據實交待,便將她送往大理寺審查,那遠比如今跪在他腳下交待更要難堪千百倍。

蘭心蒼白著臉,猶如一朵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花朵,楚楚動人的跪在周鴻腳下,斷斷續續交待她與秦七相識相處的點點滴滴。

周鴻審問的很詳細,無論是秦七每次呼朋喚友前來飲酒聽曲,還是他獨自留宿,包括榻上所說的話,都要追問。

蘭心最開始接客的那兩年,可算是醉月樓裡風頭正盛的姑娘,無數男人前赴後繼想要求得一見,醉生夢死之際,有時候竟讓她生出一種虛幻的被追捧的滿足感,但清醒的時候卻知道,那不過是曇花一現罷了。

她與秦七歡好的次數並不多,到了最後她也不得不說句實話,彷彿把自己全身所有的體面都扒在了地上:“……其實秦七爺對奴婢不過尋常,他大約喜歡豐腴的姑娘,倒是往樓裡嫣紅那裡去的很勤,有時候包場就是半年,嫣紅……似乎很得他意。”

從男人的角度出發,其實周鴻也頗能理解秦七此舉。他是個務實的男人,詩酒唱和附庸風雅不過是為了維持體面而已,他讀書既非拔尖,琴棋書畫自然尋常,到了青樓便是解決實際需求,比起以才氣清高而出名的蘭心姑娘,榻上本事了得的嫣紅姑娘自然更得他意。

周鴻轉而道:“你可記得秦七爺前來醉月樓找嫣紅姑娘的次數多不多?嫣紅……可還有別的恩客?他每次前來見嫣紅,可有帶了別的什麼人前來?”

蘭心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審問她與秦七的私密之事,她便樂於回答。

“奴婢聽青禾說起過,秦七爺去嫣紅房裡的次數不少,每個月總有那麼幾次,多的時候十來次,少的時候也有五六次,有時候帶朋友去,有時候……獨自一人去。奴婢多是在房裡,青禾倒是樓上樓下的跑,知道的比奴婢更清楚。”

周鴻便吩咐門口護衛:“去將青禾帶過來!”

蘭心去了正房兩盞茶功夫,正房門口又有護衛守著,青禾不敢偷聽,便在房裡急的走來走去,聽到門口護衛傳喚,心裡不禁雀躍——這還是周鴻首次喚她過去。

她忙整整衣裳頭飾,目光在室內掃過一圈,將蘭心妝臺上的胭脂往唇間抿了一點,照了照鏡子,只覺氣色煥然,這才歡歡喜喜出來,跟著護衛往正房走,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