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嬌羞道,“哼,假道學。”謝文純傷著不能動時兩人在馬車中便時時說話,楚嬌分外享受那樣獨處無所不言的時光,到了粵東分別一日這才有些失落,如今趴在謝文純懷裡只希望這樣的時光永遠不要到頭才好。
第二天,楚嬌早早醒了,卻發現謝文純比她醒的更早,正在床邊靜靜的穿衣。“夫君,怎麼起這麼早?”
謝文純一笑,“睡不著,就起來了,沒叫丫鬟們進來。”
楚嬌知謝文純這是心中又有事情了,也起身道,“讓丫鬟進來伺候洗漱吧。”
夫妻二人洗漱過後,晴柔上前來要給謝文純綰髮,楚嬌道,“左右時辰尚早,我來吧。”
謝文純笑道,“娘子,為夫今天可是要見人的。”
楚嬌眼睛一瞪,“我能綰好,你等著瞧吧!”
晴柔和翠翹對視一眼,站在一旁,最近夫人一些近身侍候老爺的事情越發不讓她們沾手了。
楚嬌慢慢把謝文純的頭髮梳開,即使每日同床共枕還是忍不住感慨於謝文純頭髮的髮質之好。
謝文純笑道,“將來我們的孩子也會如此的,娘子不要再豔羨了。”
當著丫鬟們的面,楚嬌一窘,不小心拉斷了謝文純幾根頭髮,“啊!疼不疼?我錯了……”
謝文純也不敢再拿話撩撥她,一動不動的任由她把頭髮綰上——反正還要戴官帽,束的一絲不苟即可,也沒什麼難度。“怎麼樣,我厲害吧!”楚嬌頗為得意的道。謝文純現在還沒戴官帽,一身硃紅官袍,齒白唇紅,端的是風度翩翩俊逸不凡,楚嬌一時也有些看呆了,“夫君還是穿紅衣好看。”
謝文純卻頗有些遺憾的湊近了銅鏡,摸了摸自己的唇上方,他二十歲了鬍子卻總是長不起來,看上去不夠威嚴。
楚嬌看明白他在惋惜什麼,笑道,“夫君,鬍子有什麼好的!看著就老了許多,嬌嬌不喜歡。”
謝文純搖頭道,“你不懂,這官越大啊,鬍子就越好看,鬍子越好看就越有威嚴。”
“說什麼瞎話哄我呢!夫君板著臉就很威嚴,鬍子不鬍子的就算了!”想象了一下謝文純蓄了須的樣子,楚嬌連連搖頭。
“我去公房了,娘子好好休息,有什麼想買的就告訴馮風。”謝文純邁步出門,今日是第一天,他也想看看粵東官員的風氣如何,去得早一些。
來到衙門,卻見門房正倚著門打瞌睡,濯香哼了一聲,“見了郡守大人,還不行禮?”
門房嚇得一激靈,跪下道,“郡守大人恕罪,小的不小心睡著了,求大人恕罪。”
謝文純擺擺手,“行了,公府辰時便有人來往了,都精神點。”也沒有發火。
也許是來得太早,謝文純只覺郡守府之人均哈氣連天,問旁邊的郡丞焦敏道,“之前,郡守府的人都起得很晚麼?”
焦敏略帶尷尬的回答道,“郡府事情不多……大家平時也就懈怠了一些。”這還是新郡守上任,屬吏們才來的早了,平時多半都日上中天了才會姍姍來遲。
謝文純喜怒不辨道,“哦?事情很少麼?”
焦敏道,“大人明鑑,粵東多夷族,事務往往自理,糧食量產不多,商業不過寥寥……”
謝文純溫和道,“夷族的事務,歷來不歸官府管麼?”
焦敏道,“大人,夷族自選有族長,民風多彪悍……朝廷也一向是撫卹為主的。”
“那新政所頒發的條目,自也是沒能實施下去了?”
“大人,漢民自是響應……但夷民,確實不好管理啊。”
謝文純點頭,知道此事過激易引起民變,不再糾纏這個話題轉而道,“焦敏大人,本官見粵東境內有不少外商,怎麼還說粵東商業無力呢?”
焦敏嘆道,“外商多是弗朗機、琉球等國,管理……殊為不易啊。”
謝文純瞭然,果然和自己猜測的差不多,粵東漢夷混居,朝廷開海禁後又湧入不少外商,雖漸漸繁華起來官府的掌控力度卻在減弱。“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順便告訴郡守府的府吏,若無事也不必來得這樣早,一切照常便是。”
焦敏本雖詫異,還是領命下去,屬吏們一部分心滿意足以後又可以睡懶覺了,另一部分則略有些失落——這是有些進取心的,本以為新郡守會給帶來升官的機會,卻不想竟然沒什麼作為。
謝文純在公府書房之內速度極快按例處理了些積壓的公文,拿起各縣的上一年的稅務文案看了起來,不知不覺便來到了傍晚。濯香在書房外道,“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