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們,高明同志是在蘇聯進修過的,此次又受上級委派,擔任獨立支隊特派員,我們大家要多向他請教,多支援他工作,對於肅託,支隊也是非常重視的,今天先是我們社會部開會,與高特派員對接一下,後天,整個支隊排長以上幹部要開大會,司令員、政委和高特派員還要專題部署,支隊有了方案以後,我們要堅決按照指示辦,不折不扣地完成肅託任務。”
說完,帶頭鼓起了掌,大家跟著鼓起來,但有點稀稀拉拉的。
柔裡藏針。
表面客套,暗裡頂回去。
高明聽出喬向文的話外之意,明裡客氣,說什麼請教,實際上大家聽懂了,你不就是要聽司令員、政委的,感情我這特派員你沒放在眼裡啊。
喬向文,算你狠!
樑子就此結下。
第一次會議就這樣不歡而散。
幾天以後。
獨立支隊召開肅託大會,那是支隊成立以來參加人數最多的一次會議,全體機關幹部、基層排長以上幹部一律不得請假。
那次會議,山東分局、縱隊都來了有關領導。
主席臺上,就坐著五個人,兩位上級領導、司令員、政委、特派員。
兩位領導先是大談一番肅託的意義,要求在這次運動中,一定要瞄準兩類物件,一是革命隊伍內部的反對分子,機會主義分子,二是打進革命隊伍內部的奸細。他們說,不管是誰,哪怕是級別再高,只要調查出問題,就要“殘酷鬥爭,無情打擊”。
他們要求,為了把運動搞出成效,抓出內奸,支隊要馬上做兩項工作,一要迅立即成立起強有力的工作班子,肅託進連隊,進科室,每個單位都要搞,不準有死角,二要立即成立軍事審判所,凡是對審查出有問題的託派分子,馬上逮捕、審判、執行,辦起案件來要雷厲風行,務求成效。
“兩立即”的提法,在會場裡激起了巨大反響。
在一個多小時的講話中,山東分局的那位領導還不點名地批評了支隊個別幹部,思想覺悟不高,身為鋤奸保衛部門的人,卻不注意政策學習,這樣的人如果不好好學習,一定會被革命的洪流所淘汰。
吳琴當時聽了,就流下淚。
社會部的人也知道,這句話針對誰。
大家也算是進一步領教了這個高特派員的厲害。
很快,在高明的直接領導下,獨立支隊的肅託運動轟轟烈烈地開展了起來。
除了社會部成員以外,他還根據自己的要求和喜好,從機關其他部門調來了一批幹部,擔任肅託工作。
說到底,這也是對喬向文和社會部的不信任。
當然,他首先就找了個藉口,把吳琴調出了社會部。
在這場巨大的政治風暴面前,喬向文雖向司令員和政委據理力爭,但還是無法改變決定,高明自恃有尚方寶劍,對司令員和政委的話也是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
對他有利的,就滿口帶笑,不符合他意圖的,就張嘴延安閉口康部長,拉大旗作虎皮,彷彿尚方寶劍在手。。
在吳琴離開社會部,前往基層連隊鍛鍊的的那個晚上,喬向文悄悄來到了她的宿舍,和她聊了很久,在巨大的壓力之下給了她不少的的信心。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高明帶著一幫人,神神秘秘地四處找人談話,有的和喬學文通了氣,有的是他直接進行。
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喬學文儘可能顧全大局,遇到吃不準的、看不清楚的,都及時和馬司令和徐政委彙報,對高明一些動輒扣帽子,打棍子的做法表達了一定的不滿。
可是,這一切還只是個開始。
瘟疫,一旦出現,一定是散發性的,覆蓋性的,也是毀滅性的。
那天晚上,被安排跟著高明、協助他工作的劉勝氣喘吁吁地跑到喬學文的宿舍,說了一個驚人的訊息:
“高明剛剛抓了八個人,說是通知開會,其實是誘捕,這還了得?”。
“哪八個人?”,喬學文一聽,趕忙放下手裡的書,急著問。
“支隊副參謀長左玉,一團參謀王愛國,三營副營長趙子才,二團後勤科長賈玉寶,幹事黃立光,支隊政治部薛漢,組織科小欽,文工團許一梅。”劉勝一口氣報出了八個人的名字。
“什麼?左玉也被抓了?啥理由?”喬學文有點不敢相信。
“是,高明通知他來座談,左玉啥也沒想,到了那裡就被高明安排的人關起來了。給他羅列的理由是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