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站起了身,一揮手。
兩名日軍把許偉長押出了審訊室。
“許先生,我不想為難你,請你也不要為難我,我們都是大學生,你是清華,我是早稻田,我們可以有很多共同語言,只要你合作,我保證你立刻獲得自由”。
看著許偉長堅挺的腰背,村田再次大聲地勸說,也像是在為自己打氣。
聲音在空曠的審訊室裡迴盪,回應的,是許偉長在走廊裡慢慢走遠的腳步聲。
村田為了對付許偉長,又即將使用怎樣的招數,把個人生死置於度外的許大哥,究竟還有什麼未了之事?()
第七章誰是叛徒
第七章誰是叛徒
究竟誰是叛徒呢?
獨立遊擊大隊教導員許偉長躺在地鋪上,陷入了沉思。
這次自己執行任務,大隊裡就只有大隊長左玉一個人知道,通訊員大牛一直隨身保護,在日軍突然包圍茶樓時奮不顧身,努力掩護自己撤離,以致身中數槍當場犧牲。
大隊長?不可能!窮苦出身,嫉惡如仇,全山東都赫赫有名的抗日英雄。
大牛?更不可能,沒有叛徒傻毛得把自己玩完。
難道,是情報站的老顧?
接受組織的委派,在縣城還沒淪陷時,顧忠海就在城西縣府不遠處,辦了一家茶樓,此人原本生意出身,為人精明,自接手茶樓後,與城裡的各色人等都有接觸,也傳遞了不少的情報。
為了在城外的抗日武裝與縣裡的地下黨員交換情報,在城裡設有多個情報站,老顧的茶樓就是其中重要的一個。
明中有暗,暗中有名,虛虛實實,實實虛虛,情報工作,在**領導的隊伍中,一向處於十分重要的位置。
沒有一個組織,沒有一支部隊,不重視情報,不重視滲透與反滲透。
戰鬥勝負,情報決定一半,很多指揮員都有這樣共同的體會。
中國**成立之初,就專門成立了領導秘密戰線的中央特科,駐紮上海,專事情報、暗殺和政治保衛,特科負責人,正是黨內最高軍事指揮員周恩來。
這特科出了很多後來大名鼎鼎的紅色間諜、特工,譬如開國大將陳賡,上將李克農,譬如情報專家潘漢年,譬如“龍潭三傑”之一的錢壯飛。但就是這支隊伍,也出了一些遺臭萬年的人物,譬如那位曾經接替周恩來擔任特科負責人的顧順章,他的叛變投敵,直接導致了上海**領導機關的一度消失和中央特科的解體。
這次許偉長來縣城,按照工作紀律,由大牛和老顧接上頭後,他才出面和城裡的地下黨洽談工作,一起察看地形,並暗暗做了一些只有自己看得懂的記錄。
嚴酷的鬥爭中,地下工作也形成了嚴密的制度。
縣城裡的地下黨支部對外一般都是單線聯絡,只有支部成員之間互相知道情況,一旦有了重要情報,一般也是由支部成員掌握後,透過情報站層層傳遞出去。
城外的游擊隊如果進城活動,一般也都由情報站安排,和城裡地下黨接洽,取得他們的支援配合,游擊隊與地下黨之間很少直接聯絡,僅有的也就是幾個地下黨黨員的代號而已,圖的就是一個安全。
層層鋪墊設伏,既是自我保護,也是互相保護。
城裡的地下黨支部事先並不知道自己要來,他們中間一旦出現了叛徒,勢必敵人立刻行動,全城搜捕,可是,種種跡象表明,這幾天,縣裡一切平靜,地下黨支部一切活動照舊,這說明,敵人並未嗅到地下組織的活動痕跡。
如果叛徒真的是老顧,情況就太糟糕了!
這一年多下來,老顧身上掌握著不少部隊的情報,要是他一旦叛變革命,又會有多少同志落入敵人的魔掌呢。
轉念一想,他要是叛變了,為何外面還一切平靜,茶樓照常營業。而且那天日軍突然包圍茶樓時,他表現得也很勇敢,還和敵人巧妙地周旋了很久,使得自己有一定的時間,把情報藏在了茶樓的某一處安全地方。
那個地方,是大牛在踩點時悄悄發現的,連老顧也不知道。
一會兒覺得可疑,一會兒自我否定,兩個聲音在這名清華才子的腦子裡不斷打架。
不管如何,明天村田一定還會找自己,到時候想方設法套套他的話,自己一個人犧牲了不要緊,一定要把叛徒找出來,否則對於革命而言,危害太大了。
雖然在黑暗裡,許偉長感到自己心中有一團火,不停地燃燒著。
“許先生,昨晚睡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