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簡君平還有臉說什麼‘宇文修縱不肯教她,好好與她說便是’,修哥兒的厭惡與不屑還不夠明顯嗎,之前廳裡哪個人看不出來,但凡有點羞恥心的人,都會羞臊得恨不能地上能裂開一道縫,好叫自己鑽進去好嗎,可簡菡硬是視而不見,還要煩修哥兒去,落得如今捱了修哥兒一腳的下場,又怪得了誰?
得虧除了潯姐兒,她再沒其他女兒,潯姐兒也早終身有靠了,不然就簡菡這副輕浮的樣子,非帶累了整個崇安侯府女孩兒們的名聲不可,那時候不用修哥兒動腳,她就得先撕了簡菡了!
簡君平本就正滿心的憤怒,誰知道平氏還火上澆油,立刻把矛頭對準了平氏,怒聲道:“我簡家的家教有沒有問題,用不著大嫂一個外姓人來操心!我算是明白了,今日你們所有人都合起來夥兒欺負我們父女兩個是不是?我也不與你們廢話了,這就帶了菡丫頭進宮告御狀去,皇上英明神武,明察秋毫,定能還我們父女一個公道的!”
一面說,一面抱起簡菡,招呼了簡淙與簡泓,便真往外走去,只當他都表現得這般硬氣了,一定會有人立刻上來攔住他,然後答應他的一些條件。
可眼見他都走到門外了,卻一個攔他的人都沒有,簡君平這下是真騎虎難下了。
他怎麼可能就因為這麼大點兒事,還是家務事就進宮告御狀去?皇上沒有那麼閒,他在皇上面前,也沒有這麼體面,何況宇文修是行了兇,但他總不會無緣無故行兇,必定有原因的,屆時一追究起來,是他女兒對著人第一次見面的男人就大發嬌嗔,還想動手動腳,人出於習武之人的本能,才會動了腳的,他女兒還有什麼名聲可言,連帶他和陸氏都要被人詬病好嗎?
他能容忍女兒的“天真爛漫”,別人可不會容忍,尤其盛京的規矩的確比瀘定嚴得多,他們回京也早不是一日兩日了。
偏他連個向著自己一方的證人都沒有,父親與兄長等人論起來,與他顯然更親,卻連他們都大義滅親了,還有誰肯相信他們父女的話!
念頭閃過,簡君平不得不做出一副體力不支的樣子,放慢了腳步。
好在終於還是有人叫住了他:“二弟且慢!”
不是別個,正是簡君安,不但叫了他,還幾步追到了他前面。
簡君平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抬頭看向簡君安冷冷道;“大哥攔住我做什麼,終於怕了我會進宮去告御狀?只可惜已經遲了,我意已決,大哥不必再多說!”
簡君安卻淡淡道:“我不攔你,腳長在你身上,我也攔不住你。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大嫂嫁進崇安侯府十年,孝順父親,主持中饋,還為我生兒育女,是崇安侯府和簡氏一族當仁不讓的宗婦,所以她豈止操心得你的家教問題,整個崇安侯府與簡氏一族,又有什麼事是她管不得的?你以後最好對她客氣一點,否則,下一次我絕不會與你客氣!”
簡君平聞言,這才知道兄長攔著自己不是為了給自己梯子下,而是落井下石來的,立時又羞又惱。
只是他還未及開口,簡君安已又道:“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宇文修是潯姐兒的未婚夫婿,我與睿郡王早已達成共識,且已為他們過過庚帖,只等修哥兒出了豫親王的孝,睿郡王府就會遣媒人正式登門下聘了,所以,請二弟以後千萬多約束一下女兒,不要再讓今日的事情重演,一來以免再鬧得大家都不痛快,二來就像你大嫂方才說的,也省得帶累了我們整個崇安侯府的名聲!”
他是性情溫和,得饒人處且饒人,對簡君平這個弟弟,因是失而復得,且要顧忌老父親的感受,也多有容讓,等閒小事都不願與他計較,卻並不代表,他就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妻子與女兒受委屈,那他還配做什麼丈夫與父親!
簡君平已是惱羞變成了怒,怒在場的每一個人,包括簡菡,第一次帶她回侯府,她鬧得他們回京的第一頓團圓飯都沒吃上,便讓父親趕了他們出去,如今第二次帶她回來,又是這樣……果然他素日太慣著她了,回去後他就給她立規矩,定要讓她真正明白,如今是在盛京,與以前大不一樣了!
可再怒又能怎麼樣,自己挖的坑,閉著眼睛也只能跳下去。
簡君平只得腳下一個踉蹌,單膝跪下,“體力不支”的把簡菡半放到了地上,然後朝外面大叫起來:“來人!一個個都死哪裡去了,還不都給我滾進來!”
見應聲進來的都是婆子和小廝們,又發起脾氣來:“三小姐的丫鬟都到哪裡去了,你們一個個粗手粗腳的,弄傷了小姐怎麼辦?”
崇安侯等人一直在廳裡冷眼看著他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