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本是不願意插手這件是的,無奈*長公主進宮就會提起,徐貴妃也跟著吹枕邊風,皇帝也就上心了。皇后和明姨娘那邊,因為阿秀年紀尚小,且蕭謹言又還沒回京,所以這事情並未著急,眼瞅著倒是要讓徐貴妃那邊捷足先登了。
“只要今兒皇上的聖旨一下,那就萬事齊全了,況且今兒還有韃子的使臣在,皇后娘娘就算心裡頭再不樂意,還能當眾給皇上難看不成?”徐貴妃翹著蘭花指抿嘴一笑,“走吧,跟本宮回去,好好盛裝打扮一番,把那叫阿秀的野丫頭比下去才是。”
欣悅郡主只小小的哼了一聲,眉宇間露出一絲得意的神色,步子輕快的跟了上去。
話說阿秀雖然年紀比四公主小了幾歲,但她骨子裡其實是一個正兒八經的成年人,所以並沒有那些姑娘家的嬌氣,皇后膝下無女,也樂意讓阿秀招待四公主,很快兩人就成了好朋友了。
皇帝難得在內宮大宴群臣,一下午皇后娘娘就沒閒著,到了申時末刻的時候,皇上派人來告知皇后,說前頭和大臣的會已經開完了,問皇后娘娘這邊預備的怎麼樣了?
皇后命人去回了皇上的話,只說已經安排妥當請皇上和群臣入席,自己也從軟榻起身,到外頭看了一眼玩得正熱絡的兩個小姐妹,笑著道:“阿秀、請四公主一起去霽月殿吧。”
霽月殿是平常皇帝在宮內擺家宴的地方,能到霽月殿來參加宴會的外臣,那都是大雍的股肱之臣。這次許國公能化解邊關的戰亂,這等豐功偉績,自然當得起這一次內宴。
皇后帶著阿秀和四公主到霽月殿的時候,後宮眾人都已經到齊,這種場合但凡是收到邀請的人,都要提前過來準備迎駕。皇后的鳳駕才到,一群宮妃便湧了上來,向皇后請安。
皇后只免了眾嬪妃的禮數,帶著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在大殿門口恭候聖駕。
阿秀前兩年也曾來宮中參加年底的宮宴,來的都是皇室貴胄,她和周顯兩個人甚為孤單,幸好皇后娘娘對她很是照顧,常給她安排在離自己不遠的位置上。
阿秀見四公主已經被人帶到了別的地方,聖駕前來,眾人都躬身行禮。阿秀抬起頭,瞧見四公主走在一個韃靼使臣的身邊。那人身材高挑,穿著韃靼的服飾,蜜色膚質,鼻樑高挺,臉頰輪廓分明。阿秀抬起頭略略瞟了一眼,便心生畏懼。
四公主分明看著活波可愛,怎麼韃靼的男子居然是長成這副模樣的。
阿秀低頭跟在宮女的身後,按序入座,只聽皇帝高亢的聲音開口道:“此次大雍和韃靼可以化干戈為玉帛,多虧了許國公和穆崖王子,朕敬你一杯!”
阿秀順著皇帝的視線看過去,便瞧見她剛才看見的那個長相帶著幾分兇狠的男人舉起了杯子。蕭謹言就坐在他對面的長几上,阿秀的視線避過穆崖王子,落在蕭謹言的身上。看來看去,還是世子爺長的最好看。
阿秀低眉一笑,再抬頭的時候,便瞧見蕭謹言也正朝她這邊看過來。
戰事完畢,天下太平,酒宴上也無非就是歌舞昇平。酒過三巡之後,皇帝便和穆崖王子開起了玩笑。韃靼人隨性而為,但大雍卻是做好了萬全的對策的。給四公主配的人選洪欣宇此刻也在席上,但看上去似乎並不是那麼高興而已,顯然這位韃靼的公主沒有滿足他的要求。
“小妹穆蘭,一心向往大雍文化,想在大雍覓一如意郎君,今兒趁著大雍的皇帝陛下高興,不如為她主婚如何?”
韃靼人一開口就是主婚,豈不是說在這邊定下了,就相當於成婚了一樣?阿秀聞言,頓時就有些緊張了起來,這種屬於女人的直覺有時候特別的精準,更何況,四公主跟穆崖王子耳語的時候,悄悄的朝蕭謹言的方向瞄了幾眼。
阿秀藏在袖下的拳頭不知不覺又緊了幾分,抬起頭看著穆崖那一雙鷹一樣深邃的眼神,皇帝這時候也在寶座上怔了怔,睜大了眼睛瞪著穆崖開口,心裡卻暗暗罵娘。
和親的名單中午已經派人送了過去,這時候還說要自己選,分明就是沒把他這個皇帝的旨意放在眼裡。可當著這麼多的貴妃朝臣,皇帝卻也只能忍著,笑著道:“不知公主的如意郎君是哪一位呢?若是我大雍尚未娶親的少年郎,那朕替你保個媒也無妨。”
穆蘭公主聞言,只從穆崖王子的身邊站起來,伸手指著自己對面的位置,朗朗道:“皇上,就是他,穆蘭想當他的妻子。”
穆蘭公主的話聲音清脆,在場的人無不聽得清清楚楚,如果孔氏在的話,肯定會第一時間暈過去的,因為她手指的那個人,正是許國公世子蕭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