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承治瞥見桌上放著的粽子,起身去拿。北方的粽子包的四四方方,老大一隻,不如江南的三角尖尖秀秀氣氣,從繩結上就透著一股粗獷。他拆了外頭包裹的粽葉,是白粽子,裡頭什麼也沒加,沾了砂糖,送到嘴裡咬了口。
他慢騰騰的吃,寶馨一動不動。
白粽子的口味畢竟不比那些加了蜜棗鮮肉的好,他吃了兩口就放到了一邊。
他再次抬目乜她,目光陰鬱沉寂。
過了半晌,他眉頭一皺,“你想清楚了?”
寶馨不知道他嘴裡的想清楚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不過左右應該也離不開馮懷。
寶馨不說話,她臉兒側向內裡。
這沉默的模樣,徹底激怒了朱承治。他幾步上前,伸手就將她提了起來。她那點子重完全不過被他放在眼裡,手掌緊緊捏在她的肩膀上,看她因為痛楚而顰眉。
“看來,那個閹人倒是挺得你的意。”朱承治怒極反笑,“也對那樣的人,若只是論皮相,的確是一等一的。”他說著低下頭,說話間氣息噴湧在她臉上,“可惜到底去了勢,做不得男人了。”
“殿下不像是會這樣說人長短的。”寶馨被他提在手裡,肩骨疼痛難當。這話似乎是個火摺子,撲的一下丟進了一罈油裡,在他眼裡騰出了滔天的怒火。
“你在我身邊這麼多年,竟然還不及一個閹人?”他好看的濃眉皺起,寶馨嘴張了張,不知他這話到底從何而來。
她提在手裡幾乎沒有多少重量,人關了起來,下巴越發尖了。
恨到了極點,他加大了手裡的力道,聽她痛叫卻還是不解恨。
“我已經讓父皇給他賜了宮女,不止一個,三四個呢。這下可好,他大小老婆都齊全了。”朱承治這話也不知道說給誰聽。馮懷那麼個人,從來不要身邊有那麼個女人在的。哪怕一個人冷冷清清的,他享受那種孤獨。
如今這塞了幾個人過去,壞了馮懷的清淨不說,還讓四個年輕女孩子一腳掉入深淵裡頭去了。
朱承治雙眼緊緊盯她,不放過她臉上半點變化,瞬間他心涼了半截。
原來齊貴妃叫人傳給他的,都是真的。他身子掉進了冰窟裡,在這個五月炎熱的天裡,涼徹了心骨。
一手蜿蜒向上,托起了她的下巴,狠狠咬在她的嘴上。
胳膊盤在腰上,把她整個人往自己身子上壓。他吻的兇狠,舌頭壓住她的,攪合起一陣風暴,衝擊的她無力招架。
拿到手裡不就好了?他想。陪伴都是假的,只有實實在在的握在掌心才是真的,她也好,皇位也好,只能牢牢掌握在掌心了,才能真正算是他的東西。
他把她推上炕床。五月的炕床鋪上了簟席,入夜了,門窗緊閉,涼意從簟席的經緯裡,猛地沁入肌膚。
寶馨被壓的喘不過氣來,她掙扎著去推身上的人,“你別這樣,清醒點!”
朱承治一把扯開她上襖的帶子,衣襟開了,內裡的中單敞露,馨香的女兒香從中單交領裡絲絲縷縷往外滲透。
他用力壓上去,雙手摁住她嬌小的手掌,狠狠摁在頭側。
“我現在很清醒。”他支撐起手臂,眼睛清晰映照出她的影子,“沒有甚麼時候,能比這個時候更清醒。”說著,他自嘲勾起唇角,“我以前真是傻透了!”
吃到了嘴裡,她就是自己的女人。還用得著擔心她的心會不在這裡麼?他真是傻。
第101章 一夜
那位王老太爺果然是非常人也, 年紀大了, 卻老當益壯, 聲音洪亮。一嗓子吼的這邊都聽得清楚。
寶馨忍不住噗的笑出聲, 她轉頭看向朱承治,“這位老太爺看來是算命算上癮頭了。”
朱承治也忍俊不禁。他轉頭看向旁邊帶路的家丁, “老伯爺經常這樣嗎?”
家丁慫頭搭腦的, 蝦著個腰, 聽到朱承治問話,腦袋低了不少, “回殿下的話,老太爺經常這樣。”說著又遲疑了稍許,接著道,“太爺說,他不找個人算算命,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寶馨趕緊揚起袖子遮住臉免得自個笑的太明顯叫人看了去, 說失禮。
朱承治涵養驚人,他很快控制好了自個的表情和寶馨一塊兒往正房裡走。進門就瞧見王老太爺鬍子氣的翹的老高,想來是家人不叫他算命給氣的, 山羊鬍子一抖一抖。旁邊的王崧瞧見朱承治進來了, 立刻站好,給祖父提醒, “爺爺,大殿下來了。”
“大殿下也是我外孫。”王老太爺嘟囔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