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私下偷偷稟報,說父皇的那個身子只是拿藥吊著,完全痊癒已經沒有任何指望了。等到他自個能完全主事了,就可以把她扶上去。朝臣那兒或許還有些難,但到時候生個長子,孩子等大點就立為太子,太子之母封皇后,想必那些個朝臣也無話可說。
“好不好,都是你說。”寶馨這麼些日子終於露出哀怨,“我好也好,不好也好,都是你一開口的事。”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朱承治連聲給她賠小心,“你要發火衝我來。”
寶馨似笑非笑覷他,“我哪兒敢呢?”
“你還不敢,上回我都聽見你唱豔詞兒呢”朱承治調笑。
寶馨拿手捅他,“沒正經的。”
今天她興致不高,和朱承治打情罵俏都有點兒懨懨的。
外面熱,朱承治乾脆就留她到自己休息的內寢去。
方英提溜著去審問宮女,宮女太監們挨罰去的就是尚方司,要是治罪,還有宮正司。不過這些都是明面的東西。主子們要問個什麼,不過這兩司,叫太監們審問。
一頓酷刑,什麼都給倒出來了。
細皮嫩肉的姑娘都是採選自良家,專門為太子臨幸準備的。受不了許多苦,五月天悶熱難當,當差當的病倒了,不堪其苦,乾脆琢磨著把罪魁禍首給殺了。
這些人有點兒陳勝吳廣的膽兒,受寵的徐內人也是宮女,她們也是宮女,憑什麼一個吃穿用度和主子沒區別,另外一批就要大熱天的當差?
寶馨也沒含糊,一口氣把人提留出去打的半死,給一股腦送到安樂堂去。
宮裡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一口氣把那麼一串兒的人給行刑,全部送去安樂堂?
王皇后聽說後,把朱承治給召了來,“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一股腦的全給塞到安樂堂了?”
朱承治坐在王皇后手邊,臉上淡淡的,好似不怎麼放在心上,“那些宮女子犯了事,受了處置也是應有之意。”
“就算是應當的,那也應該叫宮裡的衙門來吧?”王皇后說著,越發氣憤了,“宮裡那麼多衙門就是管著這些人的,現在算個甚麼,動私刑的名聲難道傳出去還好聽?”
這話說的,簡直有點賊喊捉賊,若論動私刑,恐怕就宣和帝和王皇后這對至尊夫妻最多了。
“東宮的事兒,沒個太子妃管,但是她人也太猖狂了。”王皇后說著冷哼,“按道理,就算那些宮女犯了事兒,也該讓太子妃來料理,若是沒有太子妃,那就是女官們的事兒,她這樣算是僭越了。”
“現在她在東宮都還沒個銜兒,就如此行事,後面恐怕就一發不可收拾”
朱承治坐那兒靜靜聽著,瞧見王皇后終於說完了,讓宮女上茶,才斯條慢理開口,“這事兒是兒臣讓她辦的。”
王皇后險些嗆住,滿眼驚愕。好好的太子爺,那麼多正事不做,反而順著下頭的宮女為所欲為。
太子日理萬機,沒那個閒工夫聽王皇后扯閒,要是宮女把人給打的動不得了,抖出來那就要送到宮正司去,可太子下的金口,就是一口氣把慈慶宮李的宮女太監都打死了,那也不是事兒。
太子前腳走了,王皇后歪在寶座上,大公主從繁複的帷帳裡走出來,扶起王皇后,“娘,您還好吧?”
“哪裡還能好,沒被大哥兒氣死就算是不錯了。當初你前後也有幾個兄弟,可惜都在孃的肚子裡沒留住,哪怕能留下一個,咱們娘倆也不用討好別的女人生的孩子。”
這話說的心酸,大公主都掉了幾滴淚。
“娘,那個宮女子瞧著比戲裡唱的狐狸精差不多。”大公主沒想起太子身邊那個得寵的宮女長得什麼樣兒,只是聽王皇后說過,那個宮女長得和齊貴妃有點相似。
王皇后沒有那個閒心思來管太子寵愛誰,東宮床上事兒,除非鬧得太大,做長輩的才會敲打敲打。
誰知道太子偏偏喜歡的是和她有仇的。
“原先以為,找幾個年輕貌美的送過去,怎麼著都比那個老丫頭好吧?他竟然看都不看,由著她胡作非為。這勁頭瞧著和齊貴妃差不了多少。”
齊貴妃是母女倆的夢魘,提起她來,吃了齊貴妃不少暗虧的母女倆齊齊吸口子冷氣。
“娘,這要怎麼辦?太子瞧著,不好聽話。”大公主憂心忡忡。
王皇后也跟著頭疼,太子太窩囊了是爛泥扶不上牆,可是太能幹了,母后這些可以一股腦的全甩到腦後,那也是叫她憂心。
“可又有甚麼法子,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