秧子偷了東西幹了甚麼事兒,一不小心打死了,那也沒法真追究狠了。”
宮內外都一樣的道理,宮廷內天天有捱打的太監宮女,打死了的每年都不知道有多少,也沒見著哪個主子因為打死了太監宮女就被抓起來治罪的。坤寧宮那邊每隔幾天就死個人,皇爺看皇后不順眼,也沒見著拿那個由頭來廢后啊。
齊貴妃臉上青白交錯,她坐回榻上。朱承治在外的名頭很不錯,仁孝禮賢下士,勤奮好學。幾乎所有的好名頭都快要被他給包攬了。齊貴妃知道朱承治哪裡有外頭那些人嘴裡說的好,要真那樣簡直就和聖人一樣。
但她名聲在外頭簡直臭不可聞。家裡的嫂子嬸子進宮來,給她說起外頭都說她是蘇妲己轉世,在宮裡把宣和帝迷得暈暈乎乎的,甚至挑唆宣和帝把王皇后關起來,不給吃喝。
外頭斗升小民不知道深宮裡是個什麼樣子,但是不妨礙他們發揮那超乎尋常的想象力,齊貴妃在他們的嘴裡都快成吃孩子的老妖婆了。
京城裡頭流言甚囂塵上,齊貴妃就拿朱承治來做筏子,她就不信朱承治還真的和那些翰林嘴裡說的一樣是個聖人。她結交了司禮監的實權太監,恰巧那位太監有個錦衣衛千戶的乾兒子。辦差事之餘,盯著大皇子府。
這麼一盯,還真叫下頭人盯出條人命來,哪怕是隔了段日子才翻找出來,但好歹也有個由頭了。
那麼聖人一樣的大皇子也有不把人命當回事的時候。
沒成想,失算了。
“娘娘。”萬福安涎著臉皮,“這高手過招呢,講究個一招致命,不出手就罷了,一出手就叫人斃命。這些……小打小鬧的,免得叫人給察覺了。”
“你懂甚麼。”齊貴妃低喝了句,她煩躁的靠在身後的迎枕上,“大殿下多大了,泓哥兒多大了?”她說起此事,頭疼的厲害。朱承治已經越來越大了,他長的越大,對她就越不利,要是他好女色,那也好叫人送個□□之類的,掏空他身子,到時候身子虛了,腎水虧損,生不出子嗣。可這方面的把柄沒有半個給她。
萬福安坐那兒沒吱聲,過了好會他開口,“娘娘不要著急,娘娘手裡的本錢大著呢。外頭大人們怎麼說,到頭來還不是要看皇爺的意思。”
齊貴妃閉了閉眼,嗯了聲。
她抬眼看了眼萬福安,“最近我聽說司禮監之前的那個秉筆太監出宮了,有個缺兒,我尋思著找個機會,和皇爺說說,說不定就叫你頂了這個缺了。”
想要叫人好好幹活,就必須給人想要的。想要馬兒快點跑,卻不給好草料,這樣是長久不了的。齊貴妃自認自己不是這等鼠目寸光之人,自然下本錢。
自個花了那麼多錢從馮懷那個龜孫子嘴裡買來的法子,要用到極致。
說著話,外頭宮女稟告,“娘娘,二殿下回來了。”
齊貴妃抬頭,朱承泓和頭小老虎似得從此間衝來,一路跑過落地罩。直接撲到生母榻前來,“母妃,我回來了!”
齊貴妃用帕子把朱承泓臉蛋上的汗珠子擦乾淨,“又到處野了,和你說過多少回了,要好好讀書,叫那些師傅對你刮目相看,你把母妃的話都忘記到腦袋後面了?”
朱承泓聽得脖兒一縮,他嘟囔道,“又不是我一個,今個大哥哥從宮外帶了個陀螺來,親自下場打陀螺給我看呢。”
“大哥哥打陀螺可好了,一鞭子打下去,陀螺就轉個不停!比伴伴他們都要厲害多了!”說起這個,朱承泓兩眼晶亮,兩條手臂舉起來揮舞兩下。
齊貴妃臉上肌肉僵硬,早知道老大是個裝模作樣的,沒成想竟然把自個兒子一塊帶進去了。
“好好讀書,叫父皇高興,你和個宮女生的兒子,有甚麼好相處的!”齊貴妃怒道。
朱承泓聽了吐了吐舌頭。
齊貴妃收拾了兩下,叫孩子好生坐著讀書去。
萬福安早已經站起來,對齊貴妃打個千,“貴妃娘娘事忙,奴婢就不叨擾了,娘娘等著奴婢的好訊息。”
齊貴妃甚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過了兩三日,萬福安的好訊息沒等到,倒是等到了言官們對齊家人的彈劾。
齊貴妃恩寵無限,帝王的寵愛都是愛屋及烏,對愛妃的親屬也要格外眷顧些。王皇后的父親封了伯爺身上掛著個錦衣衛千戶的名頭,到了齊貴妃這兒,除了沒有封個伯爺噹噹之外,其他都是一樣的。
只是齊貴妃對皇后之位有野心,管束著家裡人,不叫家裡拖後腿。可她人在宮內,到底有鞭長莫及的地方,何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