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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部分

屋裡靜悄悄的,香蘭閉了眼,在靠枕上歪了一回,又聽見腳步聲,林錦樓又折回來,手在她額上摸了摸,香蘭微微睜開眼,林錦樓正坐在床邊,窗外雨未停,屋裡燃著一盞燈,燭光照在他臉上,映出英挺的五官。

林錦樓又摸摸她的臉,將她腮邊的碎髮撥到而耳後,輕聲道:“頭還疼?想吐麼?喝水麼?”

倘若林錦樓對她橫眉立目,反倒讓她心裡好受,可他輕聲細語的,香蘭不知為何,眼淚“譁”一下又淌下來,林錦樓伸出手給她抹眼淚,低聲道:“再哭就該瞎了。”

香蘭掩面哽噎,林錦樓把她抱起來,拍拍她後背,香蘭伏在林錦樓肩上,哭得不能自抑,林錦樓撫了撫她後背,側過頭在她耳邊道:“知道你今兒個詩社受委屈了,爺心裡頭有數,可再委屈也不能吃醉酒,你又沒酒量,這不作踐自己身子麼,爺在前頭給你做臉,你不能回過頭自己落自己臉面罷?況,老袁是個外男,你不該跟他私下見,縱有德哥兒跟丫頭們在,讓人知道了也嚼舌頭根子。”聽香蘭哭聲小了些,又將她推開忍不住問,“你到底跟老袁說什麼呢?”

香蘭低著頭,用袖子抹了一把淚,靜靜道:“我問了德哥兒親孃是怎麼沒的,可憐她那樣慘,也怕我自己。。。。。。日後同她一樣。”

林錦樓皺起眉:“她哪樣?”

“她是讓侯爺與正室逼死的。”香蘭抬起頭,一雙深潭似的眸子定定的瞧著林錦樓,容色極其平淡,雙眸卻不勝悽清迷惘之色。

林錦樓胸口一跳,看著香蘭,臉上的容色便漸漸陰寒了。

香蘭身上難受,不管不顧將這話扔出去,此刻又隱隱兩分悔意,卻有種說不出的痛快,她不敢再去看林錦樓臉色,只閉了眼靠在床柱上。

此時只聽春菱站在門口稟道:“回稟大爺,太太來了。”

香蘭閉著眼,知道林錦樓坐了半晌,方才起身出去了。香蘭方才長長出一口氣,她又哭一回,頭疼如針扎,實在掙不過,哎喲一聲倒在床上。

當下林錦樓出了臥室,只見秦氏正坐在廳裡椅上品茶,林錦樓下手椅上坐了。秦氏盯著他上下打量幾遭,見他陰沉個臉,因問道:“這是怎麼了?拉這個臉給誰看呢。”

林錦樓端起成窯五彩小蓋盅,一面吃茶一面點頭敷衍道:“無事,方才應酬賓客累的。”

秦氏見長子面有疲色,忍不住心疼:“你剛伴駕回來,好生歇兩日,不必要的親戚朋友就不見了罷?再累個好歹的。況姜家長子半個月前啟程進京,這兩日也該到了,只怕他們來,你又不得閒兒了。”

林錦樓滿心裡記掛著香蘭的事,聽母親提起姜家,愈發不耐煩,擺了擺手道:“行了行了,知道了。”

秦氏“啪”一聲將茗碗放在桌上,惱道:“你這是同誰說話呢?你還惱上了?你納幾個小老婆,寵誰偏誰我不管,可姜家是老太爺和你老子相中的,既要做親家,就該給人家這個臉!你三番五次抬陳香蘭,姜家能不惱麼?姜家老太太如今氣得躺床上,她真要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麼好?我還得替你從中說和打圓場,你這是孝順你老子娘麼?”

林錦樓擰著眉道:“姜家要不樂意就別結這個親。”

秦氏立著柳眉道:“你說得這是什麼話!”見林錦樓擰著眉,亦是一臉煩惱模樣,知她這大兒子脾氣暴。自己疾言厲色反倒不中用。忍著氣道:“我忒命苦。老爺老爺指望不上,小兒子一團孩氣,老大還一天到晚的添亂氣我,一句話說不對付還敢給我甩臉子,可嘆我這個命。。。。。。凡人到我這個年紀,哪個不是兒孫繞膝,媳婦兒在前操持著盡孝,我這一把老骨頭了還得管這個。管那個,沒一個讓我省心的。。。。。。”說著眼眶紅了,舉著帕子拭淚。

林錦樓見母親落淚,趕緊把滿心的躁惱壓了壓,勉強陪著笑道:“好太太,我的親媽,恕我這一遭罷,今兒我真累著了,又灌多了黃湯,頭還蒙著呢。方才胡說八道了什麼,自己都不知道。您大人大量,可別跟我一般見識。再說我是親兒子,您跟誰惱也不能跟我惱不是?”

秦氏正勾起心事難受,聽林錦樓如此說,心裡的埋怨也散盡了,抬頭向地下啐一口道:“知道是親兒子你還氣我。”

林錦樓道:“沒有,沒想氣您。”說著湊上前把秦氏手裡的帕子拿過來給母親拭淚。

秦氏一把將帕子奪回來瞪了大兒子一眼,帕子蘸了蘸眼角,才說:“頭怎麼蒙了?要不舒服,趕緊喝碗木樨解酒湯,過來,讓媽瞧瞧,這些時日你一直在外頭,受苦了罷?你祖父和你爹都不在京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