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見被她一推,終是清醒過來。抬袖沾粘口角的晶亮,這才不屑的道“什麼叫偷得官服啊?本少爺堂堂的御封金紫光祿大夫,趙王府舍人,正三品大員呢。逾個屁制啊。”
楊萍兒正蹙著娥眉,歪頭想著怎麼找御醫治他的“失語症”呢,咋聽他說話,嚇了一跳。先是一喜,隨即大怒,嗔道“你會說話,幹嘛不說,賊忒嘻嘻的眼珠兒亂轉什麼?想什麼壞主意呢?倒嚇了我一跳。”說著一隻白玉雕琢似的小手,輕輕拍著自己高聳的胸脯。
莊見滿面揶揄的道“我在想,似你這般美貌,定是妖孽所化,為了天下的安定,我定會犧牲自我,想法娶了你。只是回去後,該如何泡製你,實在是大費腦筋啊。”
這廝精蟲上腦,色授魂與之際,已是將二女的身份忘的乾乾淨淨了,張口便來調笑。楊萍兒身份尊貴,等閒都是將她捧在手心中的,何曾聽過這等混話。腦袋一懵,“啊”的一聲驚叫,登時滿面通紅的愣在當場。一時間,不知是該呵斥他,還是怎樣。只覺得這個無賴說話忒也大膽,偏生聽他讚美自己貌美,心中竟是隱隱覺的歡喜。
楊惋兒見平日裡,一時都不肯安靜的堂妹,被這莊見一句話說的突地安靜下來,不由的大感怪異有趣。眼見她滿面暈紅,手腳都不知該往哪裡放的樣子,大是滑稽。忍俊不禁下,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這突然一笑,楊萍兒正自心神激盪之中,嚇得“啊”的一聲直跳了起來。轉頭見堂姐大袖掩面,露在袖外的一雙美眸中,滿是笑意,不由的更是大羞。
小丫頭大感面子掛不住,過去扯住楊惋兒衣袖不依道“皇姊,你……不許笑。”楊惋兒被她扯住,只得連連點頭,應道“嗯嗯,不笑不笑。”口中應著,只是那雙肩不停聳動,眼中那笑意怎麼也是掩飾不住。
楊萍兒忽的大覺委屈,方要不依,耳邊忽的又響起了那個讓她心跳的聲音。“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為什麼不讓人家笑呢?要知道笑哭由心,是每個人的權利嘛。你這樣根本就是剝奪別人的自由,不可教也,不可教也。嗯嗯,要改,一定要改啊。”
楊萍兒乍聞此話,頓時如同被踩到了尾巴的小貓。霍的跳過來,張牙舞爪的怒道“管你什麼事!還沒嫁給你呢,要你管……啊!”話方出口,猛覺得不對,慌忙掩住小口。一張如白玉般的粉臉上,紅的直欲滴出血來。
楊惋兒再也忍不住,不由“咯”的一聲笑出聲來。楊萍兒再也呆不住了,伸出一隻穿著繡絨球花鞋的小腳,狠狠的踩在了莊見的腳面上,便在莊見“哎喲”一聲的呼痛聲中,扭身跑出亭子,邊跑邊叫道“小無賴,你竟敢對我不敬,我去找皇弟,定讓他辭了你,讓你丟官兒。”聲音梟梟,一個紫色身影,三拐兩轉之下,已是消失於園中。
楊惋兒笑聲戛然而止,“啊”的一聲輕呼,已是站了起來。這會兒亭中只餘二人,雖說這會兒風氣並沒有後世那般苛刻,但一個未婚女子與一個年輕男子,單獨相對,卻也讓她大是不安。心跳加速之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時間竟如同方才楊萍兒一樣,就那麼僵在了當場。
莊見心中卻是大喜,哇哈哈,感謝老天,感謝佛祖,感謝三清道尊,你們對我真是太好了。他心喜之下,不由的手舞足蹈起來。
楊惋兒低著頭,忽見眼前的袍子舞動,不明所以。心下一驚,向後略退,抬頭見莊見正自合什向天,不停膜拜,大是奇怪。不由問道“莊大人,你在拜什麼?”
莊見頭也沒回,張口就道“拜老天爺!謝謝他給我這個機會。”
“啊!”話方出口,二人不約而同的同時輕呼。
莊見是懊惱怎麼就說出真話了。楊惋兒卻是聽他如同表白,不由的驚慌。方才眼見他與堂妹調笑,心中未嘗沒有些不舒服,此時聽的他竟又來和自己胡說,一時間又是氣惱,又是歡喜。心中如同五味瓶兒打翻,面上已是一片通紅,便連那晶瑩的耳朵和優美的脖頸,都染上了一層粉色。
莊見心中懊惱,心中只怕楊惋兒羞怒下,憤而離開。偷眼看時,卻見她只是紅著臉低頭站在那兒,雖說有些薄怒,但卻是沒有離開的意思,心中不由大喜。當下也不說話,只是偷偷的看著她,只覺得美人兒果然是無處不美。就連那飄過的一縷兒髮絲,竟也顯得那麼好看。一時間,忽然就有些痴了。
楊惋兒站在那裡,只覺得這小無賴一雙眼睛不停地瞄著自己。那火辣辣的目光,似是要直接落到了自己的肌膚上,燙的她心慌意亂。一個身子不由的有些抖顫,強自保持著儀態,不使莊見瞧出自己的窘迫。對於是否要馬上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