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幼練武,身子骨極為結實,這種情形從未有過。腦子中第一個念頭就是自己遭了人暗算了,只是尚未及深想,就立刻推翻了這個想法。因為一條滑膩膩的大腿,正自攀了過來,正正的搭在自己那緊要所在,肌膚互碰之下,顯然自己是赤身裸體的。
柴紹今年已經二十多歲了,自然不是初哥了。素日也沒少跟人涉足風月場所,這顛鸞倒鳳的把戲並沒少做,回思之前和幾個同僚一起喝酒,貌似自己大醉,後面的事兒可就不記得了,卻不知是醉中把那個尤物上了,不過從現在這感覺來看,只怕這位姐兒也是個床第間的可人兒,竟能讓自己渾身有種虛脫的感覺,當不是凡器啊。
柴紹並不牴觸這個,是以雖然醒了,卻也一時懶得動,只是微閉著雙眼,想要先恢復些元氣。可惜的是他這般想法太過一廂情願了!只聽得耳邊一聲尖叫,接著就是一通的哭罵之音響起:“你這畜生,老孃雖是開院子的,但卻早已不操這營生了,你今日如此用強,奴定要去官府告發於你。嗚嗚……”
柴紹突然聽到這一通哭罵,腦袋一時間尚沒有反應過來,等到醒過味來,這才呼的出了一身的冷汗,豁然睜開眼睛,挺身就坐了起來,目光及處,不由的就是一陣的毛骨悚然。
只見身旁一堆白花花的肉山,滿身鬆垮的白肉層層疊疊,一雙碩大的雙乳垂在凸起的肚腹上。隨著不斷的抽泣,一抖一抖的晃盪著,讓柴紹一陣的頭暈。
再往上看,一張滿是涕泣橫流的臉上,厚厚的脂粉被衝開,留下道道溝痕。魚紋縱橫,淚水順著那紋路恣意流淌,猶如江南水澤的水網一般,縱橫交陌。血紅的大嘴上,厚重的胭脂,因為淚水鼻涕的侵堙,紅紅的在厚唇上洇成一圈兒,甚至連嘴裡的白牙,都有幾顆變成了紅色。嘴巴張合之下,陣陣大蒜的臭氣不絕飄來……
“噗通!”柴紹一頭從榻上栽倒地上,定定神這才看清,那女人不是別個,正是這飄香院老鴇子成三娘。此刻,雖是嘴裡發狠,只是那眉眼之間,卻是春意盎然,此刻斜眼看著自己裸露的身體,竟是伸出紅舌意猶未盡的添了下嘴唇。
“啊!!”柴紹全身汗毛直豎,驚恐的大叫一聲,左右看看,眼見自己的衣褲正在榻角處,慌的急忙探手扯住,七手八腳的就往身上套著。
成三娘大聲哭叫,一隻肥大的胖腳一伸,已是壓住剩下的外衣,哭道:“柴哥兒,你如此對奴施暴,可是準備一走了之?那可不成!若你不給個說法,奴定要告官解決,嗚嗚嗚……”
成三娘哭聲震天,門外已是傳來陣陣人聲,腳步聲凌亂,似是往這裡趕來。柴紹大恐,哪裡還敢多與囉嗦,那外衣也不要了,解下荷包,也不看裡面多少錢,往桌上一扔,話也不說,扭頭就往外跑。
成三娘哪裡肯依,隨手抓起一件褻衣披上,就在後面追了出來。邊跑邊喊:“你個沒良心的,殺千刀的,強暴了奴就想走,哪有這等道理,還不給老孃站住……你別跑……”兩個人跌跌撞撞的已是前後奔了出來。
柴紹此時滿面煞白,只恨不得有個地縫直接鑽了進去。雙袖抬起掩面,直向外面跑了出去,後面成三娘披頭散髮緊追不捨。飄香院眾婊子和茶壺們,直看得目瞪口呆。多有嫖客探頭觀望,眼見這般場面,也是個個如遭雷噬,瞠目結舌。
樓下角落裡,奉了莊見吩咐,在這盯著的羅世信和雄大海,看著眼前一幕,笑的直抽。他二人昨晚跟著來了之後,耳中聽的上面柴紹口中對自己老大罵不絕口,詆譭惡語不斷,不由的大是惱怒。這二人都是憨直性子,如何肯容他人隨意冒犯自己少爺,吼著就要去暴打那柴紹一通。莊見卻是將二人喝住,看著和柴紹一同喝酒的都是溜走了,再看看身邊的成三娘,頓時有了主意,當下低低吩咐了一通。眼見成三娘先是一驚,看著上面柴紹一身的官服,不由的大是惶遽。莊見自是明白她心思,隨即附在她耳邊低低說了幾句,成三娘聞聽之後,微一猶豫,隨即面湧桃花,點頭應了。這才有了眼前一幕。
這會兒眼淚鼻涕橫流之際,羅世信捅捅身邊的雄大海道:“快……快……哈哈哈……快去……去哈哈哈……去通知少爺……角兒登場了……哈哈哈哈……”雄大海捧著肚子點頭,不敢稍停,轉身出去,隨即就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自後響起,一陣風般的遠去了,天際處卻是傳來難以壓抑的狂笑聲。
第一百四十八章 痴情女和薄倖郎
清晨的大街上,莊大少紫袍金帶,端坐白龍馬上,領著一隊城管司衙役,在伍天賜和侯君集的陪同下,正緩緩往西市行來。一雙眼珠子吉哩骨溜的轉著,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