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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部分

要知道王薄雖是名聲甚響,但其實力卻並不是最大的。那長白王三字,不過是其部下私自稱謂的,便是王薄本人也是不敢應承的。此際,這老僧如此狂妄,看這架勢倒像是真的了。

心中念轉,面上已是緩和,收槊躬身施禮道:“原來是知世郎坐前供奉當面,某乃東海公麾下司兵竇公家將,姓王名伏寶的便是。只是大師既是知世郎坐前供奉,如何不知知世郎已過黃河,此刻正在高雞泊,與我家主上相聚?而且。”

說到這兒,一指地上正昏迷不醒的柴紹道:“此人與大師又是什麼關係,為何一來就要強買我等船隻?某麾下兵士不允,竟然恃強毆打某部下兵士,卻是什麼道理?”

無心聽到王伏寶報名,不由的一鄂。他原本以為這裡都是王薄的部下,方才惱其對自己不敬,便刻意的借柴紹之手,想先給他們一些苦頭吃吃,然後自己再亮明身份,自可將事情平復下去。

哪成想眼前這人竟是東海公高士達的人。那東海公高士達,乃是信都蓨縣人,大業七年,便率千餘人於高雞泊起事。後得了貝州漳南人竇建德投奔,聲勢大振,自號東海公,麾下聚眾萬多人,實是這河北山東兩地有數的英雄。

這會兒自家主上正投奔人家,自己卻在這兒跟人家麾下大將起了衝突,還是因為自己徒兒要強買人家的運兵船隻引起的。更諷刺的卻是,這些運兵船運的卻是自家士卒,這事兒要是說到知世郎那兒,只怕自己這老臉可是沒處可放了。

看著眼前這個大漢,想到他方才只憑著戰陣上的功夫,就能與柴紹力拼那麼久,想來在戰陣之上,定是一員猛將。那東海公雖說與知世郎都是反隋義軍,但日後推翻大隋後,雙方之間也是肯定要分個高下的,對方有如此猛將,卻不是知世郎之福了。自己是不是應該趁機除了此人?一來為日後打算,二來今日之事也可瞞住。

他雖是出家之人,但那功利的執念卻是極深。否則也斷不會屈身往大興潛伏那麼久,做些刺殺陰謀的勾當。這會兒想及日後的爭鬥,不覺心中起了殺機,目中已是忽的掠過一絲殺氣。

王伏寶雖是粗人,但卻是久經戰陣的人物。無心不經意間的殺氣一露,頓時便為他捕捉到了。心頭一駭之下,霍的向後連退幾步,將大槊從新橫起,警惕的看著無心。眾士卒眼見主將模樣,頓時紛紛上前圍住,齊齊拔出刀槍,指向無心。

無心被他舉動一驚,再見這些士卒模樣,心中暗凜。他方才不過是一轉念間的事兒,隨即自己也知道此刻絕不是下手的時機,正要答話,哪知這王伏寶竟是如此警覺。

當下面上佯作愕然,詫異的問道:“將軍這是何意?哦,那邊是劣徒,適才不知是友軍在此,我等亦是奉了知世郎之命,有重要之事回稟,心急渡河,故而才有所爭執,實屬誤會,將軍不必多疑。”

王伏寶此刻察覺不到他的殺氣了,不由有些疑惑,沉聲道:“大師當真是知世郎麾下嗎?既是奉了知世郎之命,不知可有知世郎手令之類的?”

無心一窒,自己孓然一身,潛伏在大興,那是何等機密事,而且所為之事,變化極多,哪裡會藏著什麼密令之類的。連平日傳遞訊息,都是在指定地方獲取。此刻王伏寶跟自己討要手令,眼見是起了疑心,一時不由蹙起眉頭。

微一尋思,這才溫言道:“我等所行之事,極為機密,實是不方便交與將軍觀看。將軍若是不信,可隨我等一起面見我主,一切自可明白。”

王伏寶聞言大是猶豫,正要說話,陡然旁邊一個聲音嘻嘻笑道:“喂,我說大個子,別聽兔子叫,他密令不方便給你看,那就跟他要身份證明啊,隨便搞個什麼,如朕親臨的令牌之類的也行啊。他那麼大的官兒,又咋能沒什麼腰牌之類的呢?肯定是騙人的,嘻嘻。”卻正是莊見在旁,眼見雙方有些打不起來,沒了熱鬧看而出言挑撥呢。

這聲音一起,眾人頓時想起旁邊還有這麼一位主兒呢。無心已是怒目而視,心中大罵這小無賴又出妖蛾子。王伏寶卻是猛省,先是對著莊見躬身一禮道:“方才多虧公子慨施援手,伏寶才得以保全。大恩深重,容後必報。尚未請教公子高姓大名?”

莊見眼珠兒轉轉,呵呵笑道:“王大哥太見外了,咱沒啥高姓,也不是什麼大名,我叫莊見仁。這有句話叫做四海之內皆兄弟也,又道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事兒,是個爺們看著就不能無動於衷的,王大哥又何必說什麼後報不後報的。”

王伏寶一呆,隨即就是大聲讚道:“好!好一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莊公子當真好才學!好豪氣!伏寶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