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手腳!
子夜曉得這話沒得轉圜的餘地了,自家小姐就是這樣的,一旦定下來的事情,那就不必再說了。因此並不再勸說,只是下去,對院子裡的小丫頭道:“去給廚房上夜差的大娘說,讓做一盅參湯出來。”
就算是這時候了,廚房裡灶火都是不斷的,就是為了家裡主子方便。更不要說等一會兒廚房裡頭就要準備早飯熱鬧起來,只是那時候再準備就來不及了。
等到禎娘事情處理完畢,外頭天色也就矇矇亮起來。禎娘自懷裡拿出一隻懷錶,神色不變只是吩咐道:“替我更衣罷,待會兒你們就與人換班!”
將離應了下來,於是寶瓶軒忙安靜地碌了一個晚上,到了這個時候喧鬧起來。一個是以禎娘為中心,服侍她更衣的,給她準備早飯的,提前去花廳那邊佈置的——只等一會兒後那些管事過來,領一天的事兒。另一個則是換班的丫鬟們起床梳洗也在此時。
禎娘更衣完畢,只換了一身家常的半舊衣裳。等到梳妝的時候,就對剛剛起床就過來伺候的紅豆道:“今日只在家裡,給梳個輕便的,頭皮緊了幾日了,似乎有些頭疼——首飾也少用些。”
紅豆趕忙應下,只把上半部分頭髮結頂編一根總辮,然後鬆鬆攥成一個小髻。除了固定的啄針等,只用了一隻小釵裝飾。剩下的頭髮再編了一根大辮從後拖到胸口,果然是再輕鬆不過了。
等到化妝d時候,紅豆手頓了頓。便拿出了顏色鮮豔些的胭脂——這幾日都沒好生休息,昨日更是熬了一夜,今日哪裡來的好氣色,眼下正是一片青色了。於是薄薄地上過一層脂膏,便點了這胭脂。果然這時候再看,一切就好得多了。
禎娘自然注意到了這些,對紅豆點了點頭,這是讚許的意思。然後就起身用早飯,這時候早飯正好一樣樣擺上,一切似乎都和平常沒什麼兩樣。只除了原本每日要用的,寶瓶軒裡小丫頭自己拿銀銚子熬的冰糖銀耳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盅參湯。
禎娘愣了一下,立刻知道這是下頭丫頭的用心——這參湯除了補身體外,還有一樣提神。就是人之將死也能拿著吊住一口氣,更何況只是提神。禎娘昨日熬了一夜,今日還不能歇息,正用得著。
這些日子雖然有這樣那樣的煩心事,但是禎娘與顧周氏母女兩個齊心協力,外頭掌櫃夥計也是全力以赴——如今還有身邊照顧的人這樣精心用心,禎娘忽然覺得原本藏在心裡表面上看不出的疲憊一時竟消散了許多。
等到晚間——今日是最近難得晚上能早早就寢的了。禎娘卻不急著睡眠,而是想要去園子裡散會兒步,身邊只有幾個丫頭跟著。
禎娘看著身邊幾個,走了幾步,大概看了一會兒花,忽然問道:“我昨日處置那個媳婦的事兒——這自然不錯,但是卻殃及了她的家人,你們是不是覺得太過了一些?”
在場的四個大丫鬟裡,只有將離當時在場,不過其餘三個也已經聽說了,畢竟這也是顧家大院裡的大新聞了。這時候別人都默然,只有紅豆想也不想立刻道:“這有什麼過的!背叛主家的奴婢該怎麼罰就怎麼罰,小姐和太太都沒要了她性命呢!不然打死都不為過。至於她家人,天底下一家人從來是一體同尊!正如小姐生下來就是家裡大小姐,自然是因為太太和老爺。如今這媳婦犯了事兒,她家人身為她家人也是沒得說的了。”
再看看其他幾個懵懵懂懂,還有子夜欲言又止。禎娘微微一笑,也不看她們,似乎是在自言自語般道:“這是原本玉浣她們與我說過的她們家裡處事的法子,原來她們家就是隻要犯了大事的就再不用的,連帶著他們的家人也是一樣。”
禎娘回憶了一番才接著道:“我原來並沒多想,只當時殺雞儆猴,若是罰的不重,怎麼警示後頭的人呢?如今我自己上手才知道並不是這樣——更深的意思是凡是處罰了的人都是要心懷怨恨的,他們的家人也是一樣,這樣的人和他們的家人還放在身邊使用,這是心有多大?”
說到這裡禎娘竟然笑起來,只是身邊幾個丫鬟無端覺得難過起來。禎娘又搖搖頭,認真道:“明白這一點了,忽然看事情人情這些一下就開闊起來,就是恩恩仇仇那些。只是我不怕些許人再做這樣的事兒,只是你們你們。。。。。。”
禎娘不再說話了,只是轉過了身,最後道了一句:“罷了,你們都那麼聰明,也是明白的。今日好容易休閒,這就回去歇下罷。”
幾個人立刻跟上——是的,她們都算是心思玲瓏之輩,自然明白自家小姐的意思。禎娘不怕那些她沒放在心上的人背叛,只是怕有身邊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