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青玄手中提著的玉佩,正是先入賭場,後被孫茗贖回來的那隻。
桂花伸手撥了撥紫玉的穗子:“給我的?”
拉過她的手,鄭重其事的放到她手中合攏:“給你的。”紫玉溫潤,帶著他的溫度,穩妥的待在她的掌心。“你要一直戴著它。一輩子。”他擁著桂花,低頭吻在她髮間,溫和道。
桂花扭了扭身子,道:“等一下,讓我先把桃花釀放下。”
好好地氛圍,飛了。
戰青玄接過酒罈,開啟封泥,酒香四溢,他忽而感慨:“這桃花釀,也算是我們的媒人了。沒有它,你就不會上山,也就沒了之後的事情。看來,我得好好謝謝它,所以,今天不喝了。”他忍痛闔上封泥,添了一句。“明日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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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那日,正是十月金秋,天高氣爽,滿山丹桂花開,香飄萬里。
寶瓶山上,人生熙攘,爆竹聲聲,沉寂了數十年的院落,迎來了多年來最熱鬧的一天。
當手中紅綢的另一端放入戰青玄手中的時候,桂花在紅蓋頭下不自禁的勾起嘴角。紅綢如同紅線,把原本互不相干的兩人牢牢栓在一起。她的一生,連同他的,這輩子將緊緊相連再分不出彼此。
扶著桂花進屋的於小魚立到阮聽楓身邊,踮起腳在他耳邊悄悄道:“你今天很好看。”換了淡青色長衫的阮聽楓聞言,笑著誠懇道:“你也是。”他笑起來的時候,烏漆漆的眸子彎起,倒影著滿屋的紅色憑添了妖嬈之感,倒叫於小魚看得呆住。她只覺得屋內的喧囂漸漸遠去,耳邊只餘吳有主婚的聲音:“一拜天地——”
別人的幸福就在身邊咫尺的距離,那麼她和他的,還會遠嗎?
【全文完】
番外 之小魚篇
於小魚走在越州府的大街上,身後亦步亦趨跟著兩個尾巴保鏢。被人虎視眈眈貼身保護的感覺,無異於鋒芒在背,叫她很不自在。爹爹說,女孩子家家要文靜要矜持,而自己動手打架是矜持的大敵。所以,帶著保鏢好一些。必要時候讓他們動手,自己歇歇。可在這件事上,她就是喜歡親力親為,不喜歡叫人代勞。
爹爹還說,不習慣沒關係,跟著跟著就習慣了。
可她被後頭倆保鏢跟來這麼些年了,還是沒有習慣。而且絲毫沒有即將習慣的趨勢。
這些年她無時無刻不在認真考慮並踏實實踐著一個事實:神不知鬼不覺的甩掉他們。
小魚密切關注街道上行人的一舉一動,期望著因地制宜再次成功甩掉身後的包袱。功夫不負有心人,迎頭走來的男子形容猥瑣,小魚看見他偷偷從擦肩而過的白麵小生腰間扯下他的錢袋。她微微一笑,有了!
那男子工作完畢,低頭疾走。
小魚調整了下位置,正巧站在他正前方。隨後側過身裝模作樣去看小攤上的團扇。待得那男子到了她身後,她猛一轉身,手中的團扇正砸在他腦袋上。不待小賊叫喚,於小魚倒先叫出聲:“哎喲!我的錢袋。”
她攥住小賊的手腕,以比小賊更加嫻熟的手法把錢袋塞進了他手裡。
賣團扇的小販抬眼看時便見小賊滿面通紅拿著錢袋狡辯。小販是個中年男子,頗有一份見義勇為的心腸,當下叫道:“光天化日,在大街上偷東西,真是丟我們越州府的臉!”剛才小魚和他說話,他聽出小魚的外鄉口音,轉眼,外鄉人就在他們越州府被偷了東西,還人贓俱獲,他的憤懣之心一下子被激起。只恨不得眼睛噴火,燒死這個給他們本地人丟臉的小賊。
被冤枉的小賊死命掙扎,小魚惡狠狠的揪住他不放手。拉扯之間跟著小魚的兩個保鏢兼捕快看不下去了,終於上來一個接了小魚的班:“大小姐,您歇著,我來,我來。”雖然兩人都沒看清楚小賊怎麼就偷了小魚的錢袋,不過周圍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叫自家小姐親自抓賊,他們倆站旁邊看著臉上實在掛不住。
雖然兩人一致懷疑又是大小姐搞的鬼。怎麼就這麼巧?每回跟著大小姐出門,不是吃壞東西拉肚子,就是大小姐走迷了路叫他們跟丟了人,再或者大小姐戴著新買的鬼臉面具迷迷糊糊和他們走失了。被偷錢袋,叫他們把賊送去衙門,這也不是頭一回了。
小魚滿意的鬆了手,吹了吹團扇上莫須有的灰塵,趾高氣昂道:“秦大哥,快把他送到衙門去!居然敢偷本小姐的東西,實在是膽兒太肥。哦,對了,秦大哥,到了衙門不要急著回來,一定要親眼看著這小賊被知府大人判決!知道嗎?回來本小姐要聽你的詳細彙報。恩,就這樣,去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