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連你姑奶奶都敢算計!”
刑如意發火了,她用力捏著那盒胭脂,彷彿是捏著一個人的咽喉。只是那表情,怎麼看起來,那麼的可愛。小嘴微微撅著,臉頰氣鼓鼓,倒像是個三歲的孩子在無端的發脾氣。
狐狸揉揉她的臉:“沒有真的生氣,對吧?”
“你怎麼知道?我很生氣!我是真的、真的很生氣!”說話時,刑如意還故意叉腰,做怒火沖天狀,可下一秒就因為狐狸的話而破了功!
“才怪!你只是覺得被鬼算計了很沒有面子。”
“是很沒有面子啊,而且能算計我的鬼,一定是個很厲害的鬼。”刑如意眼眸發亮,討好的看著狐狸:“殷臣司,你說,我打不打得過她?”
“打的過!”
“這麼肯定?”
“因為我在,你不會吃虧的!”狐狸很自負,尤其在這種事情上。
“殷臣司。”
“嗯?”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臭屁?”
“什麼意思?”
“沒什麼,誇一個人很厲害的話。”刑如意捂嘴偷笑。
“這一定不是夸人而是罵人的。”狐狸無奈的搖頭,用手指在刑如意的額上輕輕彈了下,“你呀,不乖!”
“你才是!明明就是裝睡,故意讓我一個人出來冒險。”刑如意委屈的嘟嘴:“現在好了,我毀容了,你滿意了?”
“我倒覺得這兩塊屍斑,與你挺配的!”見刑如意無恙,狐狸笑笑,起身。
“喂!殷臣司,你什麼意思?”刑如意惱怒的揮出一記粉拳,但終究還是捨不得打,落到狐狸身上軟綿綿的:“還有,大半夜的,你抱他出來幹嘛?就算擔心我,也可以交給後院幫廚的廚娘啊。”
聽出刑如意口吻中的嫌棄,小殷元哼哼著翻了個白眼。
“魏叔謀成魔了!”
狐狸淡淡的說出一個事實。
“成魔了?魏叔謀!”刑如意忽閃著一雙好看的眼睛,半響才嘟囔出聲:“原來成魔這麼簡單,只需要吃幾個孩子?”
“你想錯了!”狐狸提醒她。
“嗯,也是,按照城中丟孩子的數量,就算沒有吃幾百,也吃了幾十個。這魏叔謀當真該殺!”刑如意託著下巴,很認真的問狐狸:“如果我也吃孩子,是不是也能成魔?”
“我說了,你想錯了!”狐狸摸摸刑如意的頭:“再說了,那嬰兒盅,你敢吃嗎?”
“有什麼不敢的?”刑如意冷哼,跟著又補了句:“只是本姑娘不願意而已!”
狐狸笑了,眼中越發的寵溺。
拍拍手,又掐出一朵鬼火來,照了照剛剛埋葬白骨的地方。果然,在雜草從中,尋到半塊石板。上面的字,只有一半,依稀能辨出是個“魏”字。
“看樣子,是村碑!”
“可這裡距離魏村還有一段距離,好端端的村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問一問,不就知道了。”狐狸示意刑如意去看手中的胭脂盒。
“你說這個?”
“能夠將你帶入幻境的,一定不是這裡散落滿地的白骨。這胭脂,附著了人的怨氣,若我猜的不錯,應該就是傳說中的血胭脂。”
“血胭脂!用血製成的?”
“準確的說,是用處子的心頭血調製而成的,且能夠被製成這血胭脂的,一定是生前極為美貌的女子。胭脂以血調和,塗於麵皮,即可擁有死者生前的容貌。據傳,這是一種來自南疆的秘術,百年前,曾在中原地區興起過,但也僅維持了數年,就消失匿跡了。”
“殷臣司,你白天來時,可曾發生了什麼?”刑如意想到他一身的狼狽:“是跟這血胭脂有關嗎?”
“也算是有些關聯吧?”狐狸沒有否認,卻似乎也沒有要當面坦白的意思。
刑如意見他不願意說,也不追問,只閉了眼睛,驅動鬼術在四周搜尋。西南方,先是隱約透出一抹白光,跟著那光線越來越亮,竟照得有些晃眼。眼睛倏地睜開,卻見濃重的黑霧中,影影綽綽的站著一隻女鬼。
之所以說她是鬼,不是人,是因為刑如意沒有感覺到人的生氣,只有一股強大鬼氣。
待那影子走近了,才發現是位白衣白鞋,手中還執著一把白傘的姑娘。那傘壓的極低,似不願被人看見自己的長相。
“秀兒見過姑娘,多謝姑娘撿骨之恩。”
“你叫秀兒?是這血胭脂的主人?”
白傘輕輕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