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了,瞎了,整個定都城的眼睛都瞎了。
“姑娘,沒事吧?”玉珠兒替蘇錦蘿擦過嘴,繼續道:“靜南王不僅名聲好,作風好,還不近女色,府裡連一個近前伺候的通房、侍妾都沒有。”
是不能近前吧,畢竟那人外白內黑,黑的都沒底了。
“還有呢?就沒有些,唔,私密的事?”
蘇錦蘿覺得,人總有百密一疏,這靜南王活了二十幾年,不可能一直披著這麼一層君子皮,不露出一點破綻吧?
玉珠兒皺眉想了想,然後突然神秘兮兮的湊過來,“姑娘,奴婢聽說呀,這靜南王不近女色,是因為……不舉。”
蘇錦蘿:……好吧,確實非常私密了。
沒有從玉珠兒那打聽到有用的訊息,蘇錦蘿將目標放到蘇清瑜身上。就她看來,她這位大哥對靜南王的評價十分之好,好到讓蘇錦蘿開始懷疑,上輩子一劍把她給解決的人,到底是不是靜南王。
……
靜南王似乎真是個閒散王爺,一連三日都呆在蘇清瑜的院子裡頭,跟蘇清瑜談詩作畫,無所事事。
蘇錦蘿忍著尿急,躲到書房的槅扇下往裡頭張望。
她想到一個法子。
什麼能讓人吐真言?酒。
對於蘇清瑜識人不清,跟靜南王這樣的偽君子廝混,蘇錦蘿是非常擔心的,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的好大哥跳進火坑。
“大哥。”蘇錦蘿端著漆盤,站在書房門口,朝蘇清瑜招手。
蘇清瑜放下手裡畫卷,攏袖出來。
“身子大好了?怎麼不多穿些?”
“好了。”蘇錦蘿乖巧點頭,將漆盤塞給蘇清瑜,“這是我自己釀的桂花酒,給大哥和王爺暖暖身子。”
頓了頓,蘇錦蘿殷殷叮囑,“大哥可一定要和王爺喝呀。”
“蘿蘿特意釀的,自然是會全部喝完的。”
書房內,陸迢曄挑著畫卷的手輕動,細細滑過畫軸,眉眼低垂,顯出眼瞼處的那顆硃色砂痣。耳畔處是小姑娘軟綿綿的說話聲,只聽著,就能想象出那張瓷白小臉。
蘇錦蘿喜滋滋的去了,進到主屋內後將玉珠兒招過來,讓她去盯著書房。
那壺桂花酒是蘇錦蘿特意制的,濃度比平日裡飲的淡桂花酒要厲害上許多。蘇錦蘿覺得,就算是再千杯不倒的人,吃上一壺也夠嗆。
就是可憐他大哥要多躺些日子了。
難捱的等了半個時辰,玉珠兒開啟厚氈進來,“姑娘,方才奴婢去收拾的時候,酒壺裡頭的酒都吃光了。大公子還嚷嚷著要,看模樣是吃醉了。”
“哦哦。”蘇錦蘿趕緊點頭,腳步一頓,“書房很熱?”
“不,不熱啊。”玉珠兒搖頭。
“那你的臉怎麼這麼紅?”蘇錦蘿奇怪。
玉珠兒低頭,揪著寬袖,“就,就,哎呀,姑娘去看了就知道了。”
蘇錦蘿一臉疑惑的抬腳跨進書房。
屋內桂花香氣濃郁,帶著淺淡的墨香味,暖烘烘的。
今日難得天晴,槅扇盡數被開啟,冷陽從槅扇處落進來,被分割成塊,嵌在白玉磚上。天色雖依舊冷,但讓人看著就忍不住的想親近。
瞧清楚書房內的情勢,蘇錦蘿終於明白,玉珠兒為什麼那副模樣了。
“蘿蘿……”蘇清瑜眨著那雙水霧桃花眼,衣衫不整的直往蘇錦蘿的方向撲過來。
蘇錦蘿下意識往旁邊一閃,蘇清瑜臉朝地,摔了下去。
不會摔壞了吧?蘇錦蘿趕緊把蘇清瑜的臉抬起來,鼻子、額頭紅紅的,沒什麼事。
“蘿蘿,大哥的小蘿蘿。”蘇清瑜笑著說完,歪頭就睡,傻憨傻憨的,一點沒有平日裡的風流倜儻。
書房內燒了地龍,蘇錦蘿倒也不怕蘇清瑜著涼,不過還是給他蓋了兩層被褥。
收拾完蘇清瑜,蘇錦蘿抬頭去尋陸迢曄。
槅扇軟榻處,陸迢曄手持酒壺,虛虛的晃著腿,白玉面容上略帶酒意,燻在面頰上,就跟染了胭脂似得好看。冷陽傾瀉下來,男人半敞緞袍,照的整個人恍白如玉。
蘇錦蘿隨手舉起一支毛筆捏在手裡充當武器,然後慢慢往前挪。
她方才來時,沒吃茶,沒用水,連小解都去了好幾次,怎麼還,還是不行……
蘇錦蘿夾著腿,躲到紅木圓柱後抻頭。
“王爺?”
陸迢曄挑了挑眉眼,將手裡的酒壺置於一旁小几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