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我與瑤姐姐有話想說。”蘇錦蘿軟綿綿道。
陸迢曄頷首,笑道:“那便去吧。”
蘇錦蘿用腳尖動了動那繡花鞋,沒託動。她頹喪的垮下小肩膀,可憐兮兮的看向陸迢曄,活像只做錯事討饒的小奶狗。
陸迢曄戲弄夠了,與李飛瑤道:“李姑娘慢走,先與我去書房取了藥方子吧。”
李飛瑤看一眼蘇錦蘿,然後點頭道:“好。”
陸迢曄起身,領著李飛瑤去了。
蘇錦蘿趕緊把繡鞋用腳扒拉回來。但因著心中急切,怎麼穿都穿不好。偏偏蘇夫人還在一旁拉著她的胳膊,與她說話。
“蘿蘿,我瞧著靜南王對你是好的。你可要惜福呀,不能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知道了,母親。”蘇錦蘿終於穿好繡鞋,略略與蘇夫人說上幾句,便藉口去淨房。
蘇夫人看著蘇錦蘿急急走遠的身影,奇怪道:“怎麼上淨房這麼勤?”
待蘇錦蘿到書房時,正巧碰到李飛瑤從裡頭出來。她的面色十分難看,連蘇錦蘿都沒看到,徑直就去了。
蘇錦蘿那聲“瑤姐姐”還含在嘴裡。
第89章
當聽聞李飛瑤肚子裡頭的孩子是自家大哥的時; 蘇錦蘿正在試新制好的冬衣。
這天說冷就冷了。前日裡還陽光普照; 今日就漫天飛雪了。
窸窸窣窣的落雪穿枝掠院而過; 灑掃丫鬟提著大竹掃帚,刷過鋪著花磚斜紋的庭院,留下一層清晰水漬。
蘇錦蘿的身子才兩個月不到; 根本就沒顯懷; 再加上冬日裡的衣服較厚實; 更是瞧不出來身段。
大屋內燒著炕; 蘇錦蘿穿一件舒適的毛巾布大袖衫,下頭一條紅紗膝褲釦鶯花; 一頭黝黑青絲長髮半盤; 後插一根金頭銀簪。
炕桌上; 擺著一盅鴿子湯,那是今日陸迢曄特去後山獵來的。也不知這大冬日的他是從哪裡弄來的; 不過滋味十分之好就是了。
蘇錦蘿拿著手裡的湯匙,小口小口的喝著溫燙燙的鴿子湯; 然後抬眸看一眼坐在對面的陸迢曄。
男人穿一件鸚哥綠的長襖; 靠在石青色緞枕上翻著書。
因著屋外太冷; 原本被掛在廊下的鸚哥兒也被蘇錦蘿吩咐取了進來; 就掛在覆著厚氈的槅扇前頭。
此刻; 那隻鸚哥兒歪著腦袋,順著毛; 那身顏色與陸迢曄身上的長襖如出一轍。
蘇錦蘿眼瞧著; 不自禁便樂了。片刻後才一本正經道:“你說; 瑤姐姐肚子裡頭的孩子是大哥的?”
陸迢曄掀了掀眼皮,慢條斯理的翻過一頁,喉嚨裡哼出一個音。
蘇錦蘿杵著小腦袋,撐在炕桌上,寬大袖擺下滑,露出一截生嫩白皙腕子。她實在是沒想到,瑤姐姐的孩子居然會是大哥的!
“他們,他們怎麼會……”養了小半月,蘇錦蘿的臉分明圓了一圈,一雙水霧眼眸輕眨,纖細睫毛搭攏下來,顯出一層暗影。
“可還記得那個賣魚的?”
“虞表哥?”蘇錦蘿自然記得,難道這事還與他有關不成?
“管上虞祖上積蔭,被破格提入內閣。拜相任內閣學士袁新軒為師。這袁新軒是大皇子黨。如今新帝朝局不穩,袁新軒自然是想從中入手,一一瓦解新帝招攬朝臣之事。”
“然後呢?”蘇錦蘿催促道。
與小婦人那副焦急模樣相比,陸迢曄顯得不緊不慢。“蘇清瑜是如今新帝最得力之人。這擒賊自然是先擒王。聽聞新帝有意替普寧長公主與蘇清瑜做媒。”
普寧長公主乃先帝三女,如今十五,花繁正茂的及笄之年。蘇清瑜若與之成親,地位必一下水漲船高。
袁新軒自然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的發生,便伺機策劃了一番,想讓蘇清瑜出一樁醜事。袁新軒不是個好人,他尋了一個花街柳巷的粉頭,這個粉頭身上有花柳病,只要蘇清瑜中招,那就是一輩子要被踩進泥裡。
管上虞雖說拜了袁新軒為師,但這樣的事卻是做不得的。不過他並未聲張,只是暗地裡將那粉頭打發走了,又命人將中了藥的蘇清瑜送回理國公府。原本以為這事應當能平安無事的過去。
可誰曾想,那個時候李飛瑤正四處尋蘇錦蘿,想見上她一面,確定人平安無事才肯放心。那守門的見她長相出挑,便暗地生了心思,往茶水裡下藥。
李飛瑤自然不肯應允,一發現不對勁,立即就跑了。只可惜,她跑錯了方向,一頭扎進蘇清瑜停在角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