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什麼?”陸迢曄動了動手,還在回想方才的手感。
看來還是多養些肉的好。
“等雪雁來穿鞋。”蘇錦蘿張了張小嘴,聲音軟糯的吶吶道。
陸迢曄順勢低頭,看到那雙晃悠在半空中的白玉嫩足。已褪羅襪,新月似得皎白小巧。腳趾粉嫩,貝殼般整齊。不自禁喉頭一緊。
“自己穿。”陸迢曄攏袖,去淨房洗漱。
蘇錦蘿眼看著男人入淨房,縮了縮腳趾,停頓良久才道:“哦。”然後彎腰穿好繡鞋,取過掛在木施上的裙衫披上。
這頭,玉珠兒與雪雁已將備好的午膳裝在食盒內提了過來。
紅綾領著宮女站在戶牖處,接過食盒,魚貫而入。
玉珠兒見紅綾這副管事女主的模樣,恨得跺腳。“雪雁姐姐,你瞧這人,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雪雁眸色淡淡,只道:“人家是太后賜過來的。”
太后的意思很明顯,這紅綾不單單是給靜南王當丫鬟那麼簡單。自家王妃不懂裡頭的含義,還讓這紅綾在寢室內進出,這不是將一塊上好的嫩肉放在狼嘴邊忽悠嘛。
只盼著靜南王對自家王妃真是一心一意,不然這紅綾若是真被收了房,那依照自家王妃的軟和性子,怕是會被這人騎到頭上來。
“雪雁和玉珠兒呢?還有依彤與如青呢?”蘇錦蘿坐在繡墩上,四目環顧一圈,沒有看到人,便朝紅綾開了口。
紅綾正在佈菜,手下不停道:“王妃帶來的那些奴婢、婆子皆不懂規矩,奴婢怕衝撞了王爺。待調教好後,自然會給王妃送回來。”
蘇錦蘿頓了頓神,然後突然開口,“雪雁她們是我的丫鬟。”
紅綾一愣,似乎沒有想到這個看上去誰都可以欺上一欺的靜南王妃居然在給自己下馬威。
這話的意思,不就是在警告她,少多管閒事嗎?
“去替我將雪雁、玉珠兒、依彤、如青,還有元嬤嬤都帶過來。”蘇錦蘿掰著手指頭說話,一個一個人名的吐出來。聲音綿軟,但卻字字清晰。
大致是因著與陸迢曄在一處久了,小婦人說話時,眉眼動作皆像了幾分,紅綾有一瞬被震懾住,但片刻後便笑著道:“王妃莫急,奴婢已經說了,待調教好人,自然會給王妃送回來的。”
蘇錦蘿蹙眉,“不行,現在就將人喚過來,不必調教。”
紅綾終於正視蘇錦蘿。
這才一日,便已有了王妃的架勢,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紅綾輕蔑勾唇。她端著身子立在那處,一身宮裝繁髻,妝面精細,美目花顏。“王妃,奴婢是太后娘娘派過來幫著王爺治管靜南王府的。王妃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意思就是,別說是那些丫鬟,便是王妃,奴婢也是可以照拂一二的。”
紅綾是太后安插在靜南王府的人,明著幫管事務,暗地裡卻是派來看管蘇錦蘿的。對於這個兒媳,太后不是很放心,畢竟是理國公府家的姑娘,而理國公府與文國公府又是姻親關係。一派系皆是四皇子之人。
如今朝堂詭譎,太后最擔心的,便是自家兒子被連累。
“哦,本王倒是不知,本王的王妃還要他人照拂。”陸迢曄從淨室內緩步而出,臉上擒著笑,眸色卻是極冷。
紅綾面色煞白,猛地跪地,看向蘇錦蘿的眼神又兇又狠。
面上瞧著是個軟和的,沒曾想卻是個卑鄙無恥的,特意引誘她說出這番話,引得王爺誤解,真是高呀。
“王爺明鑑,是太后說讓奴婢好生照拂王妃。又說怕理國公府帶過來的那些丫鬟、婆子不盡心,特意讓奴婢好好調教過後再用。王爺,太后這也是為了您著想呀。”
“畢竟有些人,知人知面不知心。”紅綾最後一句話,意有所指。
將全部的事推給太后,又一副全心全意為陸迢曄著想的模樣。抬眸時露出那張俏臉,擒著眼珠子,楚楚可憐。
陸迢曄撩袍落座,他掀了掀眼皮,目光所及之處皆是精緻菜餚,泛著氤氳熱氣。
小婦人坐在繡墩上,對紅綾那番話一知半解,頓了良久後恍然似得看向他,然後輕啟粉唇道:“我不會害你的。”
只要你不害我就好。蘇錦蘿在心裡默默補上一句。
蘇錦蘿覺得,每個人都以為陸迢曄是條沒牙的小奶狗,卻殊不知,這是頭伺機而動的狼,他垂涎的看著眼前的美食,卻強硬的抑制住心內的野心慾望,一點一點的盤剝籌謀,直到萬無一失,方猛獸出匣。
陸迢曄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