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瓷瓶擺到了她的面前。
“怎麼用的?”珍珠抿嘴一笑,拿起了小瓷瓶。
“……,你真的要用麼?”羅璟猶豫,雖然他覺著唐齊薦是很混賬,可是,這麼做似乎有點不大對。
“你放心,我先去探探情況,不會立即就行動的,我是什麼人,你不瞭解麼?”珍珠睨了他一眼,她當然會打探清楚情況,再做定論了,“還是你覺著,他無論做了什麼壞事,都不應該受到這種懲罰?”
“我當然知道你的為人,只是,我擔心你一個人,在鯪州人生地不熟的,也沒個幫手。”羅璟拉過她的手解釋,眉頭緊蹙,他總是不放心,“要不,你還是直接回望林村好了,姨母那裡,我派人去查探清楚,再做打算。”
被他握著的小手,瞬間抽離開來。
羅璟抬眼看去,她圓溜的杏眼正瞪著他。
“說好的事情,怎麼又變卦?我就先去看看,不會隨便出手的,你別磨磨唧唧,轉個頭又改變主意,男子漢大丈夫,拿定主意了就不要輕易改變。”
羅璟苦笑,如果不是擔心她,他哪會這般作態。
晚上,兩人上炕休息。
珍珠還有些氣哼哼背對著他。
熟悉的體溫從身後貼近,一聲低沉的輕嘆,在她耳邊響起。
“你明天就要走了,現在還跟我生氣?”
大手把她環抱入懷,微涼的唇印在她的耳畔。
珍珠心中一陣發軟,她轉過身,正對著他。
兩人的臉靠得很近,彼此的呼吸清晰可聞。
“玉生,你要學著相信我,以後,我們會一起度過很長的人生,你不可能時時刻刻待在我身邊,很多事情是必須自己獨自面對的,你要對我有信心,我不是說過嘛,我可不是溫室裡的小白花,而是野地裡挺拔帶刺的荊棘花,比你想象中的,更為堅強。”
她的聲音輕柔嬌嫩,語氣卻帶著堅韌與自信。
羅璟定定看了她許久,慢慢探過去,親了親她的額頭,然後把她緊緊擁入懷中。
“我知道,你很能幹,可是我,更喜歡你無憂無慮,什麼都不用操心,讓我給你遮擋所有的風雨。”
他的聲音有幾分委屈,他那麼在意她,一絲風雨都不想讓她承受,她不領情就算了,還對他生氣。
這傢伙,有點大男子主義呀,當然,這也不能怪他,這時代,在男尊女卑的封建固有框架下,從小他思想就禁錮在這樣的範疇裡,還好,羅璟的大男子主義偏重於男人的責任與擔當,而不是頑固不化的墨守成規。
他要是那樣的人,她也不會點頭答應嫁給他。
珍珠微微拉開了兩人的距離,伸手摸著他的臉頰,笑著說道:“玉生,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不過,你也要相信,我有判斷是非揆情審勢的能力,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這道理,我很清楚。”
“嗯,我相信你。”
他反手握住她的小手,在她掌心印下一個溫熱的吻。
“可是,你要保護好自己,什麼事情都沒有你的安全重要,明白麼?”
珍珠唇角上揚,溫柔地點點頭。
“這話,也是我想對你說的。”
分離在即,兩人似有千言萬語,低語柔聲一直持續到午夜,才慢慢相擁而眠。
沒到卯時,珍珠已經睜開了眼。
窗外依舊漆黑一片,遠處隱隱傳出雞叫的聲音。
她轉頭看著身旁睡得沉穩的臉,有些不忍動彈,她一動,他就要醒了。
補了半個月的營養,羅璟毫無血色的雙唇終於有了幾分紅潤,長長的睫毛隨著他的呼吸微微顫動,勾得珍珠的心有些癢癢的。
她伸出手,隔空勾勒著他的眉形,眉心上一道淺淺的皺痕,讓她不由的,想幫他撫平。
指腹剛碰到他的眉心,小手就被大手握住。
墨黑的眼眸睜開,看著她,似有星辰閃動。
“早~”她笑語嫣然。
“嗯,早。”聲音帶著晨起時,特有的沙啞深沉。
兩人相視良久,眸中盡是溫柔與眷戀。
直到窗外泛起了微微的光亮。
縱然萬般不捨,終須離別。
珍珠依舊一身蠟黃臉色的男孩裝扮,背上挎包和行李,一身臃腫的立在院子中。
羅璟站在她身旁,看著她大包小包的背了一身,有些語凝。
小金駝著這一大幫飛越那麼長的路程,著實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