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們想低調,卻偏生低調不了。
顧府敞開的大門,迎來了一位少見的貴客。
安氏聽到下人回稟時,還愣了一下。
竟然是鎮國公夫人。
鎮國公與顧府說起來,只能是泛泛之交,怎麼突然跑來參加顧祺的喜宴,安氏一頭霧水。
當然,國公夫人來道賀,無論處於什麼目的,都得起身相迎。
陶氏一臉笑意出現在顧府大堂上,安氏剛與她說了兩句話,門外下人又回稟,貴妃娘娘遣了曹公公來道賀。
安氏朝陶氏歉意一笑,忙去了前廳迎客。
她剛接了曹公公親自奉上的賀禮。
下人回稟,四皇子派人送來了賀禮。
接著,三皇子也派人送了賀禮。
一波又一波,把安氏弄得頭大不已。
她忙碌中擠出一點點時間,去找顧祺商議。
顧祺一身大紅長衫喜氣洋洋,他早得了訊息,臉色卻鎮定異常。
“娘,不用擔心,顧府如今是眾人眼中的香餑餑,各方前來恭賀也不足為慮,只是,咱們與鎮國公府好像沒這麼好交情,國公夫人親自前來,倒是有些奇怪。”
“可不是麼,娘與她也只是點頭之交而已,以往,國公夫人可是很少參加哪個府上的喜宴,怎麼突然就跑過來了,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安氏也甚為疑惑,鎮國公身份特殊,鮮少與哪家朝臣走得很近,陶氏突然來訪,實在讓人出乎意料。
顧祺,突然想到了什麼。
國公夫人與世子今年五月去了一趟鄂州,聽聞是去泰行山脈找一種可以治療失眠的植物,在那裡待了十來天才回了京城,那期間一直在胡家做客,與胡家上下混得很熟。
後來,劉平他們順路送了幾次東西給國公夫人,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國公夫人特地來參加他的婚禮?
晚上,大紅喜燭把新房照得明亮透徹。
顧祺帶著一身酒意回到了泰安居,入目是滿眼喜慶的紅,紅雙喜、紅桌布、紅紗帳、紅地毯,以及坐在床沿,身著紅色衣裙的尤雨薇。
“五哥哥。”尤雨薇明朗的笑容裡透著絲絲的羞怯。
她卸下了原本的簪環,黑髮鬆鬆的梳了個婦人髮髻,髮髻上插了支鑲東珠雲鳳金簪,瑩潤透亮的東珠在燭光下熠熠生輝,襯得尤雨薇一張明豔的臉,增添了幾分清麗迷濛。
顧祺看著不由有些移不開眼。
尤雨薇的臉微微紅了,黑亮有神的眼睛,開始有些霧氣濛濛。
她有多少天沒看見顧祺了?
此刻,他站在她的面前,尤雨薇突然覺著有些委屈,眼眶忍不住開始泛紅。
顧祺一身紅衣,卻沒影響他溫潤如玉的氣質,眉目依舊舒朗恬靜。
尤雨薇覺著,很熟悉又有些陌生,即使到了現在,她還是有一種置身夢境的感覺。
“好好的,怎麼就哭了?”
清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晃神,顧祺的手已經輕輕拭去了她滴落臉頰的淚水。
她,哭了麼?
尤雨薇忙伸手一擦,果然溼潤一片。
她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
“五哥哥,人家是太久沒見到你了,心裡激動。”
她忙拉住了他的手,朝他羞赧一笑。
顧祺側身在她身旁坐下,卻又突然站了起來,轉身疑惑地看著大紅色的褥子。
“啊~忘了讓她們收拾這些了,哈哈。”尤雨薇想到了什麼,哈哈大笑起來。
她也站了起來,隨手一翻,褥子下,紅棗、花生、桂圓、瓜子鋪滿了床鋪。
尤雨薇忙喚了紫玉她們進來,收拾床鋪。
顧祺趁機去洗了把臉,換了身尋常的月色錦袍。
等他出來的時候,尤雨薇已經卸下了珠釵耳環,身上大紅的喜服也換成了粉色的衣裙。
粉粉嫩嫩的顏色,讓她少了幾分明豔大氣,多了幾分纖柔嬌媚。
“五哥哥,我聽說,今天鎮國公夫人也來了,是麼?”正院的事情,她也聽說了。
“嗯,是的。”顧祺猶豫了一下,最終走到了她身旁。
“我娘以前說過,國公夫人很少參加各府的宴席,她為什麼來參加咱們的婚宴?”說到他們的婚宴時,尤雨薇偷偷看了顧祺一眼。
顧祺靜默了一下,搖搖頭,表示他也不清楚。
“聽說,齊貴妃也派人送賀禮來了?”尤雨薇不想讓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