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公公當然沒忘,這是他說的,但那是說給他們聽的,不是拿來套他自己個的,現在只能欲哭無淚了。
路公公愣在一邊心裡細數著他的家當,沒了,都沒了。再看看那兩所謂皇上的心腹在幹嘛?楚衍跟邵勳正在商量著拿著欠條先去哪家收銀子,不錯,還挺有自知之明的,一個專管抄家滅族,一個熱衷辦案治罪,上門收債的事的確挺適合他們的。
萬壽節晚上的宮宴還是跟往年一樣,安排在朝輝殿。到時各宮妃嬪和宗室大臣都會齊聚一堂。
昭陽宮裡,沈玉珺自聽聞景帝午宴時發生的事,就一直糾結到現在,她在想她那些香囊是不是該換成銀子,畢竟皇上看起來好像很缺銀子。
“小主,現在已經未時正了,您是時候沐浴更衣了,”冬梅進來看主子還是呆坐著,想著時辰就大著膽子出言提醒了。
“好,”沈玉珺不打算再想了,她準備晚上讓竹雲帶點銀票在身上,當然那些福壽香囊也是要帶著的,那可是她辛辛苦苦趕出來的,整整九十九個不同福壽香囊,寓意長長久久。到時候看情況,要是送銀子的人多,那她也就跟著送銀子;要是不多,那她就安穩些送香囊。
等沈玉珺這邊拾掇好了,都已經申時正了。昭陽宮離皇后的景仁宮也不遠,不過今天她準備還是不要拖得太晚,看著時候差不多了,就領著竹雲秋菊出了昭陽宮。
說來也巧,沈玉珺剛出門就遇著了楊書嬅,不過沈玉珺沒有一絲尷尬,心裡也沒有起伏。有些人對她來說本就無關緊要,她既不想沾著別人的好處,也不想別人把主意打到她身上,面上客氣,過得去就行了。
“熙德容吉祥!”楊書嬅見到沈玉珺好似十分的歡喜,但禮還是規規矩矩的。
“楊婉儀懷著身孕,不必如此多禮,”沈玉珺覺著不論其他,單單看這楊書嬅還算是個心裡清楚的人。幾日沒見,她倒也不是像之前那般熱絡了,倒省了沈玉珺不少事,不過越是這樣明白,越是說明她聰明能忍,總之不容小看。
“幾日沒見熙德容,熙德容還是這樣會體恤人,”楊書嬅看著沈玉珺淡笑著。
“楊婉儀說笑了,你懷著皇嗣自是尊貴得很,我哪敢掉以輕心,”沈玉珺見她雖是帶笑,但眼睛一直盯著她,也就直接回視楊書嬅了。其實沈玉珺也有些故意,她想看看楊書嬅眼裡有沒有一點算計人的心虛。可惜啊,她在楊書嬅眼裡沒瞧見一絲愧疚,反而理直氣壯得很,更是對她沒有一點回避,看來她又多了一個麻煩了。
楊書嬅見沈玉珺直視她,她也沒回避,她為什麼要回避?沈玉珺再得寵也只不過是個妃嬪,讓她養著她的孩子,那是多大的恩賜,她竟然敢不削,她簡直該死。
“熙德容當真是這麼想的,”楊書嬅莞爾一笑:“倒是我有些自輕自賤了,不過熙德容說的也是,皇兒是皇上血脈,的確尊貴得很!”
“楊婉儀這般想是對的,”沈玉珺好似真的沒有一點吃味的樣子,就連酸話都沒有一句。
兩個人一路走向景仁宮,誰也沒有提之前的事情,也誰都沒有提宮中的流言,就好似回到了最初的點頭之交一般。
不過落到別人眼裡,就是另一種境況了,昔日的黃貴容,今日的黃常在落在拐角處,看著遠去二人的背影,微微地笑了,她的機會好似來了。
今日的景仁宮可是花團錦簇,富貴雲集。沈玉珺二人到的時候,也算不得晚。不過沈玉珺和楊書嬅都是引人注目的存在,一個是景帝身邊的得意人,一個是懷著皇嗣。
“嬪妾給皇后娘娘請安,給各宮姐姐請安!”二人規規矩矩的,動作也是行雲流水般。
“都起來吧,”皇后今日倒不怎麼關注沈玉珺,她今天只想看著楊婉儀,這宮裡三位懷了皇嗣的嬪妃,就只剩下這麼一位了,要是再保不住,就算皇上沒什麼話,但估計外面群臣也饒不過她:“楊婉儀懷著身孕,秋紅,給楊婉儀準備一張軟點的椅子。熙德容不要怪本宮偏心,哪日裡等你有了子嗣,本宮也是一樣的看重。”
“皇后娘娘做得是極對的,嬪妾雖然眼皮子淺,但皇嗣為重,嬪妾還是懂的。”沈玉珺還是一臉的淡笑,沒有過多的表情。
“就知道你是個懂事的,”皇后誇完就讓沈玉珺隨便坐。
沈玉珺早就看到馮嫣然身邊的空位了,自然是坐了過去:“你幾時到的?”
“我也是將將才到了一盞茶的功夫,”馮嫣然也微微斜過身子:“今天還是碰上了。”
沈玉珺有些無奈:“躲了這麼些天,今日一出門就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