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西洋離大明不止萬里,他們能來大明,大明的船隊卻不能去他們那兒。就是當年的鄭三寶,也沒能到達西洋,還差著一大半呢。指揮使大人,你說,西洋的海軍怎麼樣?”朱由檢說的還只是航海,如果說到西洋的海軍,怕是秦永年都接受不了。
秦永年的目光逐漸閃爍起來,軍人的性格,當然不服輸,小小的西洋諸國,海軍都跑到大明的家門口,難道大明就束手待斃?
朱由檢在等,等待秦永年的熱情慢慢發酵,見時機成熟,對秦永年笑道:“這山東總兵,指揮使大人可領得?”
“可是,整頓山東兵馬,尤其是補充兵員,就會觸動許多利益,我如何能自保?”看來秦永年也不是衝動的人,還知道為自己留下後路。如果他是衝動的人,估計朱由檢還看不上他。
“皇帝如何?如果我能說服皇兄,讓你擔任總兵,皇兄必然保你平安。”開玩笑,這是朱由檢在山東為自己埋下的第一支伏兵,當然要保證秦永年的安全。
“有皇帝陛下信任,我自當可以保全。”其實秦永年和皇帝並不熟,他更相信朱由檢。“可是水上訓練不同於陸地,所需人力、銀兩、糧食甚多,我何來這許多軍餉?”眼下戶部的錢糧都耗在遼東,山東暫時沒有戰事,朝廷裡有誰會同意撥付大量軍餉給山東?秦永年常年待在京師,雖然不參與黨爭,但他對大明的朝局還是很清楚的。
“以繳獲倭寇的黃金白銀作基礎,我再送你一筆長期的軍費。”朱由檢將水泥、紅磚的生產工藝和建廠事宜,以及即將在京師建造的玻璃廠的情況,都和秦永年說了,為了大明的海軍,他可是將自己壓箱底的活都拿出來了。“本來我準備向皇兄請求,擔任山東的巡撫,全力為你籌建軍費,但一來我太年輕,未識官場事宜,威望也不足,難以統御山東;二來京師事物繁多,實在無法脫身。”朱由檢沉思了一會,“指揮使大人,你認為李元能否擔任山東布政使嗎?”
明朝的巡撫,權力很大,總管當地一切軍政大事,但巡撫是臨時性的,隨時可以裁撤掉。布政使是一省最高民政官員,是常設性的,相當於省長。如果朱由檢留下來,他希望擔任巡撫,這樣隨時能以裁撤巡撫的名義回京,而李元任職,則應該時間長一點,擔任布政使更合適。
“嗯。”秦永年被朱由檢說得心潮澎湃,似乎自己就是大明的中興之臣。冷靜之後,他提出最為關心的問題:“殿下,那奮武營怎麼辦?”
“自然是回京,總不能讓京師軍常駐山東吧?兵部也絕不會同意。不過,我可以稟明皇兄,山東武備需要整治,讓奮武營延遲三個月回京。”朱由檢知道秦永年捨不得奮武營,不過山東天高皇帝遠,又有自己罩著,只要秦永年認真練兵,將來不知道會出現多少個奮武營。
“嗯,不過殿下得給我留下一些軍官,幫助訓練山東兵。”秦永年好像已經是山東的總兵了,開始為山東兵規劃未來。當然,能不能擔任山東總兵,那是朱由檢是事,如果不能留在山東,那他還是要回奮武營的。
“最多給你留下騎兵千總錢禮民、步兵千總蔣根。京師正在組建軍校,將來地方軍中的中下層軍官可以來京受訓,山東兵優先。”山東兵現在完全崩潰,不留下兩名軍官是不行的,但留下的軍官不能太多,否則奮武營就散架了。
藉著剿滅倭寇的機會,朱由檢搞定了山東。在他設想中,山東文有李元,武有秦永年。
秦永年也許不是戰場上的猛將,但他是正直的軍人,能在明末這樣的大染缸裡保持軍人的風骨,朱由檢還是信任他的。
李元原來只是七品知縣,一下子上升N級成為二品布政使,朱由檢不指望他對自己感恩戴德,只希望他能為山東的百姓和山東的軍隊做些貢獻。雖然李元需要時間熟悉新的工作,但即使李元什麼也不做,也比那些只會把手伸向百姓的官員強得多。
然後朱由檢和秦永年商量向兵部彙報軍情的事。朱由檢當然不會把殲滅倭寇的功勞完全攬在自己身上,一切歸功於奮武營,作為指揮使,秦永年自然是首功。
秦永年說什麼也不同意,直到朱由檢以山東總兵的任命為重,他才紅著老臉默不作聲。
接著,秦永年接連發出兩道軍令:
“山東軍情,六百里加急。送兵部,轉呈皇帝。”
“著錢禮民率本部人馬,天明出發,日夜兼程,奔赴登州,擒獲留守之倭寇,繳獲倭寇的船隻、財物。”
奮武營的指揮權已經隨著倭寇的覆滅,重新回到秦永年的手上。朱由檢看看沒有自己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