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蒙古士兵只剩下兩人,又處在失去同伴的悲痛和恐懼之中,他還是害怕。
不過,有人起了頭,就會有人更進一步。
兩名膽子比較大的漢軍士兵,相互使個眼色,他們屏住呼吸,像正在捕捉耗子的貓一樣,躬著身子,輕手輕腳地向蒙古士兵靠近,其他的漢軍士兵雖然看出他們的行動,卻是一動不動地配合他們。
也許是感應,他們來到蒙古士兵身後的時候,正猶豫著要不要揮刀砍下去,一名蒙古士兵恰好在回頭。
“你……”
兩名漢軍士兵大恐,他們呆了呆,身子幾乎不聽使喚。
條件發射。
他們的腦子攸地懵了,心裡反而忘記了害怕,他們都使出了十二分力氣。
兩柄彎刀高高舉起,分別砍向兩名蒙古士兵的脖子。
雙手的動作機械而僵硬,但要是殺人,已經夠了。
還在觀測城下的那名蒙古士兵,聽到同伴說話,他正要回頭,彎刀已經砍向他的腦後,他沒有防備,沒有任何躲閃和抵抗。
“喀嚓。”彎刀不偏不倚,砍在他的脖子後面,椎骨完全斷裂。
彎刀從脖子後面砍入,卻從前面穿出。
那蒙古士兵的腦袋被直接砍下來,“噗通”一聲,摔到地面上,又打了兩個滾,在地面的摩擦下,翕動的嘴唇才鬆弛下來,但眼睛還是瞪得大大的,無限留戀地看了一眼這混亂的世界。
一股血柱沖天而起,先是飛向天空,又在重力的作用下急劇下落,噴了附近的漢軍士兵一臉一身。
他的身子還趴在女兒牆上,手指扶住垛口的泥土,直到血液幾乎流盡,身子才緩緩向後倒去,仰躺在地面上,和他死去的同伴們一同歡娛去了。
另一名蒙古士兵,正好面對著漢軍士兵的刀鋒,他本能地一閃,身子一偏,刀鋒砍在肩頭,深嵌在肩胛骨裡。
刀刃卡在肩胛骨裡,一時拔不出來,漢軍士兵只好鬆手。
蒙古士兵發出一聲悽慘的吼叫,他忍住劇痛,將手中的木弓砸在漢軍士兵的臉上,右手已經拔出腰間的彎刀。
“殺死他。”
一聲低沉的聲音破空而起,迴盪在蒙古士兵的周圍。
十多名漢軍士兵都圍攏過來,將那蒙古士兵圍在核心。
蒙古士兵顧不上嵌在肩胛骨裡的彎刀,卻向正面的漢軍士兵撲過去,只要正面漢軍士兵退避,他就可以從這個決口衝出去。
正面的漢軍士兵果然被他的氣勢嚇倒,紛紛向左右兩邊退讓。
那蒙古士兵正暗暗得意:漢軍士兵,果然是草包,才這麼一嚇唬,就能殺出一條血路。
“噗。”
一柄彎刀,像長劍一樣從左側刺來,深深扎入他的腰眼,扎刀的漢軍士兵擔心被反撲,已經棄刀後撤,遠遠觀測著蒙古士兵的反應。
蒙古士兵呆呆地撫著腰眼處的刀柄,他已經放棄逃跑的打算,他知道,即使能逃出漢軍士兵的包圍圈,也逃不過血液的流淌速度,他是絕對逃不回軍營了。
他已經沒有疼痛感,整個身子僵在那兒,就這麼一動不動,突然,“噹啷”一聲,他的右手中的彎刀落到地上。
“噗。”
又一柄彎刀,從他的後背刺入,刀尖帶著血線從前胸透出,血線像露珠一樣,在刀尖上滾動著。
蒙古士兵低頭看著胸前的刀尖,刀尖正在迅速轉動著。
“啊……”
蒙古士兵最後發出一聲慘叫,身子向右一歪,“噗通”一聲,直挺挺倒在地上,從他身上冒出的鮮血,被摔成無數的碎片……
“我們殺了蒙古士兵了!我們殺了蒙古士兵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名年輕的漢軍士兵趴上女兒牆,用歇斯底里的聲腔向城下大叫,就像是受到過度的驚嚇後,終於見到自己的親人。
“殺了蒙古士兵?”江湖回過味來,“很好,你們救贖了自己,但城頭上的槍聲和蒙古士兵的慘叫,很快就會將更多的蒙古士兵吸引過來,現在趕快開啟城門,放下吊橋,讓明軍進城,只有明軍才能對付城中的蒙古士兵。”
城頭上的漢軍士兵,就是木偶,而江湖的話,就是牽動木偶的那根細線。
城門“吱呀”一聲,緩緩開啟,兩名漢軍士兵站在城門洞內,等待著為明軍士兵帶路。吊橋就像是延伸向天堂的那道彩虹,緩緩落在杜文煥的面前。
“趕快進城,佔領城門,防止蒙古士兵反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