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皺眉,想出頭; 卻又記著許青珂的規矩——劍客的作用就是出劍; 其餘都不關他的事。
壞規矩的人; 許青珂是不留的。
而且許青珂也不需他出頭,她在霍允延不懷好意下淡然回答:“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生之初; 死之前,消耗一點是一點,而下官身體不好; 不能放縱; 不比殿下天資縱橫; 可以肆意。”
這是誇吧,對一個男人最大的誇獎; 霍允延卻想著許青珂提及的——身體不好?
他的眉梢挑了挑; 打量後者蒼白泛青的臉色; “看出來了; 這麼一點折騰就脆弱成這樣; 探花郎還真是嬌弱如花啊。”
說罷也放行了,讓她去廚房喝藥。
可許青珂一走,他忽然就想到了——這人哪裡是在誇他,明明是譏諷他會早日精盡人亡。
呵,這許青珂!
廚房裡,許青珂哪裡是一夜沒睡被折騰的,趙娘子一看她這臉色就退了其餘丫鬟,連阿青都不讓留,拉著許青珂到了邊上。
“公子,您這是葵水來了?”
是公子,也是姑娘,許青珂自知這一現實,便是闔了眼,稍頷首。
趙娘子皺眉:“不是說公子您體質特異,可能不會來葵水,往年也從未……怎的忽然就來了。”
她也有些焦急,一邊準備燉點補血暖痛的,至於身上換的那東西,許青珂自然是已經弄好的了。
趙娘子知道的時候,沉吟:“公子您一早就準備好了?
許青珂拿著暖爐放在腹部,有些疲倦,但也需要回答問題來轉移注意力,便是說:“我怕有萬一。”
心機細密謹慎如斯,可也讓人心疼。
趙娘子很心疼,便是加快的手底下的速度,很快一碗熱騰騰的紅糖薑湯出鍋。
她能到許青珂身邊,不僅僅因為狡黠敏銳的心思跟麻利的手段,更不是因為旁人不能想象的暗器身手,更因為她懂藥理,可以給許青珂調理身子。
暖了肚子,許青珂面色稍稍好了一些,她如今也才十九,正是芳華年紀,葵水推遲這麼久才來,已經是不正常,可不來也不正常,左右都是不正常,她當然是希望它不要來的。
“哪能不來,女兒家不來這個便算不得女人,將來不能育子息的,我看公子來這個甚好,不需擔心什麼,這一路我陪著呢,定給您打理穩妥。”
趙娘子安撫許青珂,且有歡喜,許青珂見她這樣也笑了。
但她心裡其實在嘆息——孩子麼?她的打算有許多,唯獨不包括她自己,更別說她的孩子。
許青珂處於特殊時期,而且身體越來越疲軟痛楚,趙娘子跟阿青想讓她換房間,但這樣一來必會惹來那霍允延糾纏,多一事不如省一事,於是也就作罷了。
熬了大半天,到了晚上就更顯的麻煩了,她來葵水,隔壁卻在……
但許青珂等了一會,卻沒等到那讓她無奈的“噪音”,平靜得很。
她昏昏沉沉的,最後也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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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過之後方知不痛是舒坦的,許青珂第二天就好了,可其他人又不好了。
“這潮浪不對勁,風太大!”有豐富經驗的掌舵憂心忡忡,跟許青珂還有霍允延兩人彙報。
還未揣度出這情況意味著什麼,下暴雨了。
連著兩日暴雨。
誰也沒想到路上會遇上暴風雨,似是颱風要來了。
這時節不對,可遇上了就是遇上了。
一開始所有人都擔心頑劣之名在外的霍允延會任性不肯停船,沒想到這人還會轉頭問許青珂。
“你怎麼看?”
“小心萬一”
倒是滴水不漏,以為自己會把責任拋給她?霍允延眯起眼,輕笑了下。
“還真是晦氣,前頭是什麼地方?可有能安全停靠的地方?”
“有,前頭是霖州,半日就能到。”
“那就停霖州!”
當地知州帶著十幾二十個數得上的大官小官連夜冒雨前來碼頭接駕。”
霍允延跟許青珂安排好各自需要看守的銀兩跟人就被知州安排到了他的府上休息。
果然是颱風天,雖然不是特別大,但對海上航行的船隻影響很大,稍有不慎就會船毀人亡,碼頭重兵防護,連續熬了三天可算是過了,可不少船隻都被吹斷了桅杆,又得耗費時間修復。
於是許青珂等人也只能多逗留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