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霍允延呵得笑了下,瞟了許青珂一眼,“老早就聽說姜大人跟許哥兒關係甚好,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似乎在冷嘲許青珂跟姜信關係不純,至於是在哪方面不純就見仁見智了。
姜信:“聽說?是誰說的?下官定要去好好謝謝,這年頭,這種好人不多了。”
霍允延:“姜大人不知道廷獄之人不得跟朝廷命官交往過密嗎?”
姜信:“還在試圖努力讓許大人願意跟下官交往中,還未成功。不過殿下應該也知道皇子之尊也不宜跟朝廷命官接觸過密,畢竟目前能打破這個規矩的人也就太子跟五皇子,你覺得呢?”
這人彷彿已經看穿了五皇子也參與奪權了。
這蜀國不缺聰明人,但多是心思詭詐之人,如她,也如這兩個人。
許青珂心中輕嘲,撇過臉,便是越過霍允延,要上去。
霍允延忽探手扯住許青珂的袖子,“你走哪兒去?去他那兒?許青珂,別忘了我救過你的命!”
許青珂也沒想到堂堂皇子會扯她袖子,眉頭一皺,回頭看她的時候,上頭姜信微笑:“許青珂,別忘我也救過你的命。”
真是夠了。
許青珂默了下,扯出自己的袖子,聲音清冽如山泉。
“爬了半天,飯還沒吃,非要我在這裡吃水嗎。”
言外之意是——你們兩個閒的慌?小孩子麼?
而兩人一看許青珂,的確被那水汽淋了一身,臉上還有溼潤的水汽,那回瞥的眸光尤其清冽。
霍允延莫名有些悻悻,收回手,但亦步亦趨跟著許青珂踏著臺階上去。
這一幕落入姜信眼底,一個心機撥測的年輕皇子竟能允許一個下臣走在他前面?
這霍允延往日也不是這作風。
姜信早知這五皇子是朝廷中隱藏最深的人,卻也驚訝於他現在此舉。
臉上不顯露分毫,只在許青珂走過他身邊的時候,他將旁邊石桌上的厚巾遞給許青珂。
彷彿早知道他們會走這條路,又彷彿早知道這這條路一定會被水汽淋溼。
然後這一厚巾遞給了許青珂。
許青珂一怔,看了看他,接過了,姜信笑了,笑容又僵了。
因為許青珂將厚巾遞給了五皇子,還說:“殿下,姜大人準備妥當,請用。”
五皇子咧嘴笑,挑釁得瞧著霍允延,哪怕矮了一些,也並不妨礙他此時的趾高氣揚。
姜信呵呵了:心機再深,也只是個小屁孩——從身體上來說。
霍允延擦乾了臉,卻見到許青珂正看著那棟清雅樓閣,眉頭微蹙。
這裡是小山寺中最清幽雅緻的地方,一瀑布一樓閣,一青松一桃樹,一石桌四石凳。
聽說那秦家的姑娘身份貴重,父母皆是出自豪族,但身體羸弱,素來靜養。
這樓閣便是她這幾年的居住地,而霍允延也是為她而來。
的確,秦家是何等強大的助力,而婚姻也是皇子們最大的一個手段。
外戚給力,便是奪權的最大助力。
顯然,霍允延也不打算漏過這個手段,秦家嫡女就是他的目標。
再想中立不願牽扯皇子,也已經到這個份上了,他親自來,倒要看看那秦笙如何再躲藏。
五皇子來了,探花郎來了,連廷獄的姜信來了,一個個都不是善茬,但幸好不是隻有五皇子一個人。
秦夫人是不知道的,因霍允延故意挑了那偏僻難走的瀑布山道,哪怕知道,現在趕來也來不及。
此時,那樓閣之中就是秦笙。
並未讓霍允延久等,走廊上出現了一個人,那女子走出,垂眸看向三人,只須臾目光一掃。
霍允延是私自來的,不帶排場也不顯身份,她也就沒必要對對方畢恭畢敬,因而此時是淡然而又冷漠得看著他們的。
姜信,傳聞陰險歹毒,此時看起來倒顯得閒散內斂。
五皇子,刁鑽任性,風流蠻橫,此時看起來竟有幾分孩子氣。
許青珂……
秦笙定眸看了看許青珂,一瞬一剎,此子怎麼這般容顏殊色。
而且她看著對方的眼,隱隱覺得——這個人,好像認得自己。
像了一個人,一個自己兒時相識,後面又……
須臾,四個人一人坐了一個石凳,桌子上有幾碟小廚房臨時炒出來的素材,也放了一疊切開的山梨片。
看起來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