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景萱經不起折騰。
只是如今不折騰也得折騰了。
這一日; 景霄一如既往在院子裡喝酒,厭血來了。
對這個人,所有人都感到厭惡,因他的一言一行哪怕是一個眼神都充滿了邪~惡。
不過景霄也非善人,並不懼此人的惡意,只瞟了他一眼,
“你這幾日動不動來溜達幾圈,是不放心自己,還是不放心我們?”
厭血咧嘴一笑,牙齒縫裡還有一點血跡,也不知道在敦煌城裡抓了哪個倒黴鬼喝了血,反正這一笑是充滿挑釁意味的,尤其要加上他的話。
“籠子裡關著肥碩的獵物,氣血飽滿,我若是不多來看一看,怎麼顯得出對你們的看重,再或者……我可是這人間人人討打的臭老鼠,可怕極了被人群起而攻之,自要小心翼翼。”
景霄:“群起而攻之?看來來的人的確不少,讓你心存忌憚,讓我猜猜,許青珂,論腦子你玩不過,師寧遠,論武力你也沒把握,所以你不得不謹慎。”
厭血:“不止吶,還有個阿戈拉的新王,這陣容可真嚇人,我怎麼敢獨自應對呢。”
言外之意是……有援軍。
景霄指尖點了下手柄,淡淡道:“你說得我都充滿期待了。”
厭血眯起眼,嗤笑:“你會看到了,不過我希望你照看好自己的女兒,桀桀,那一身要死不死的氣兒,讓我看著眼饞。”
他出去了,外面的暗部關上門。
景霄皺眉,想了一會,對出門來的北琛打了一個手勢。
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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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天矇矇亮,整個敦煌都還在將醒未醒的時候,黃沙飛土,天地可見熾光隱隱顯露。
紅袍人的院子是靠著內城河水的,那河水相當髒汙,黑不溜秋的,在偌大的敦煌也是最見不得人陰暗之地,
鷹眼張青等人帶人突襲,暗部從院內殺出,剎那間原本還算靜謐的地方就見了血色,殺戮酣暢之後,鷹眼跳上牆頭,幾下快箭突射,當然,院內也有暗部弩手射擊他。
十分兇險,但畢竟是天下算得上頂尖的神射手,鷹眼突破重圍,入了內院便是發出訊息箭。
——空屋!中埋伏了!
張青一看,頓時眯起眼,果然有埋伏!那就是師寧遠那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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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城一共有九條暗橋,被黑水河連通,往來穿行有草船,草船許多,深夜時無聲無息透過地下暗河出了黑水河,再出敦煌城,黎明時,已經到了城外蘆葦畔。
蘆葦畔,蘆葦窸窸窣窣,風一吹,帶著霧氣的冰涼。
景霄迷迷糊糊睜開眼的時候,看到外面緩緩掠過的蘆葦跟船隻劃開的水流。
他想起了昨日厭血跟他的對話,後來他跟北琛狐疑……
然後那一晚,他們正打算商量對策的時候,彷彿聽到了什麼笛聲,然後無聲無息相繼昏迷。
毒!早在他們進入那個紅袍人居所,見過無數的藥材聞到藥味,當時並無懷疑,畢竟在一個藥師的地方聞到這種味道是再正常不過的,就在不知不覺時中了毒。
還是蠱毒,因此可操控。
景霄內力雄厚,醒來得快一些,但他醒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景萱所在。
她在哪?
景霄臉上一下子沉了下去,目光往外,看到前頭還有幾艘草船。
最前面一艘草船。
厭血的手指落在景萱的臉上,摩挲著,眼中詭異之色越來越濃,隱見猩紅,而他的指尖一貫鋒利,像是妖怪那樣的爪子,彷彿輕輕一劃,就能劃開她細嫩的脖子。
他也的確想劃開。
“聽說你是為了救許青珂才落得這番天地,真愚蠢啊,還不知那女人跟姓師的如何顛鸞倒鳳呢,你卻如同活死人一樣……”
“要不要我幫你解脫呢?”他目光閃爍,但腦子裡也回憶起弗阮的命令。
他的命令就是鐵則。
違反了,必死無疑。
他還不想死。
但……手指輕輕一劃,她的脖子果有一條纖細的血絲。
厭血難以剋制,低頭就要用舌頭去舔那一絲血。
也是此時,咻!
一片纖細的葉片飛梭過空氣,朝他的頭顱。
厭血猛然抬頭,這葉片就從他鼻子前飛出去。
破空如箭。
好厲害的內力。
他轉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