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珂被陽光照耀醒來,睜開眼,看到落地窗外落拓明朗的院落景色,她伸手撫了下眉眼,掀開被子起身,抬手捋一頭青絲的時候,動作頓了頓。
因一個人倚著屏風看她。
彷彿看了許久。
許青珂手指曲了下,轉身站在大銅鏡前捋了發,且淡淡道:“過會趙娘子就會來替我束髮穿衣,你走吧。”
但這話說完,某個人不僅沒走,還是走到了她身後,腿長,高了她一個頭,手長,伸手就開啟梳妝盒子,拿了梳子。
然後握住她的手,“放下,我來。”
“師寧遠,你……”
他的手指已經落在她脖頸,指尖從頸部側邊勾過來,將她的一頭青絲捋著,梳子溫柔梳下。
指腹觸碰過她脖頸細嫩面板的時候,兩人或許都感覺到了那種親密。
但都沒說話。
許青珂可以在鏡子裡看到站在身後的人一臉認真,彷彿在對待絕世的珍寶。
這個人,若是不在她面前耍流氓且認真起來的時候,的確不負世人對他的評價——清華如玉,卓越上師。
她閉上眼。
等她再睜開眼,人已經走了,梳子規規整整放著,趙娘子驚訝,但也以為是許青珂早起,還感慨自家公子什麼都會。
“這頭梳得真好,比我平時梳的都好看呢。”
是嗎?
許青珂看了看銅鏡裡的自己,沒發覺太大的差別,但又覺得哪裡不太一樣。
心裡不一樣。
終究,她偏頭,清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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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的祭天大典,也是淵吞了燁後最霸道的宣告——這一天,燁會正式宣告併入淵,成為淵的一部分,這是一個里程碑。
不過淵國來觀禮的百姓們感覺多數是自豪的,因為他們淵國是最強的,也是最獨特的——細數數百年來,有哪一個國家能成功吞併另一個國家?
不單單是堰都的百姓用來觀禮,也有淵各州城的達官顯貴紛紛前來。
這是一個舉世盛會,超過了以往諸國任何一次典禮。
這一日,隸屬淵宮的臨淵臺完全開放,雖重兵把守,但以秦川對百姓的看重,自然開放給他們觀禮,甚至沒有往日君王對百姓高高在上的姿態,也沒有特地將官家權貴們跟百姓劃分開來,雖說這樣會帶來一點風險,但權貴們各自帶著護衛,好像看起來也還好。
“護衛不帶都可以。”商彌這麼說,倒是讓夜璃驚訝了,他們是剛到的,看到臨淵臺這邊的部署,心裡詫異,但夜璃仔細觀察了下現場,便了然:“這裡部署十分嚴謹,而且各個死角都佈置了人手監視觀察人群,我想前些時日,他們應該也變遍查過堰都,加上控制城門出入……堰都的強大遠超過任何一個國家。”
堰都也代表淵國。
夜璃心中沉重,卻看到前頭太子軒跟淵的禮官相談甚好。
本來覺得太子戾不如何,可如今看來,至少那廝比自己的哥哥有幾分骨氣。
不,也只能說這也是她父親的隱意。
“若不是歸順,那就是想同淵合作了。”夜璃走在身後,察覺到許多淵國權貴對自己的打量,還有那些百姓的歡呼,內心十分不痛快。
如商品。
最讓她不悅的是身邊專門倒賣商品的人一點反應也沒有。
她看了他一眼,不等他察覺就偏過臉,眼裡黯淡。
靖姿態取決於太子軒,太子軒姿態到位,淵的官員自曉得如何對待,因此十分熱情,敬重適度,但不減強勢。
太子軒從容微笑,並不強求,但看到不遠處的北琛被冷遇,他挑眉。
晉的處境並不好。
一個半路殺出來的野路子軟弱太子?還不如東山王繼承晉。
不過……蜀國有點奇怪。
太子軒目光一掃,卻沒見到蜀國的人來,倒是燁的人來了不少。
當日覲見君王的人就那麼幾個,真正使團裡面的人可不少,也不全是護衛。
當太子軒看到其中一些姿容上乘氣度高雅或是美豔的大美人,眯起眼,不經意朝旁邊自己的妹妹瞟了一眼。
有誰會比自己準備的禮物更有誠意呢?
老百姓的眼睛也是雪亮的,今天他們也不單單是看祭天等熱鬧,還是來看本國權貴跟他國權貴們的熱鬧。
“誒,那是靖太子吧,真英俊啊,他旁邊的是公主夜璃?”
“是的,真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