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者,必有後宮以平衡朝堂勢力,這天下間迄今也沒有一個君王能做到後宮僅一人的,就算是淵的那位高祖也沒做到,不過是後世美化了而已。
扶煙大概是看透了在燕青衣因為她而不得不捨棄一切登上君王之位,他們之間就已經沒有緣分了。
她會成為他的負累,也會彼此消磨掉原本最真摯的情愛。
習舞之人多數也重情,也易傷情,所以才想離開吧。
她離開了,於燕青衣就是最大的折磨,這也不算忤逆了弗阮最初玩弄人心的本意。
許青珂說出的話也是很直白的,燕青衣也不是個傻子,自然懂了,沉默良久,忽吐出一口氣,說:“如今這樣也好,帝國一統,我也不是君王了。”
許青珂:“需要幫忙嗎?”
燕青衣搖頭:“不用,從前是她先喜歡我,我也素來鮮少對她表現過多大的看重,或許她也是因此覺得只要她抽身而退便可以了……我總得讓她知道,我是好不容易才找到她的。”
但他也看向許青珂:“你的人厲害,替我保證她安全即可。”
許青珂頷首:“這是自然。”
她的人也差不多已經找到了,但燕青衣既這麼說,就這麼辦吧。
這世上的幸福來的不易,才曉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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協議簽署完畢,五國地域合併,官僚重新編制,當然,最重要的是關於各國皇族的安排。
所有人都以為許青珂會參與到最後……但三日後的一個夜晚,秦笙跟許青珂同宿一張床,沒有國家大業,也沒有朝堂家族,更無蒼生疾苦,她們只談幼時趣事,還有如今的幸福。
或許當年幼時都沒想過十數年後,她們各自都有了喜歡的男兒,其中一個肚子裡還有了孩子。
“你們的婚禮會辦麼?”秦笙問她。
許青珂:“我不甚在意這個,不辦反而簡便輕鬆。”
她是真的這樣想的。
秦笙卻笑了,“那上師閣下好可憐。”
啊?許青珂反應過來,也失笑了。
好像是有些可憐。
“若是你們辦了,一定要跟我說,無論多遠我都會去的……”
“那彧掠呢?”許青珂問得也直接。
秦笙悶了下,無奈:“他可還不曾跟父親提親。”
許青珂:“我只是問他要不要一起來,沒問你們成不成親……想來是你想成親了。”
“你!”秦笙羞惱,掐了下許青珂的手臂,“你怎就能一本正經這麼壞呢!可比小時候壞多了。”
小時候多可愛啊,如今真真是壞極了。
許青珂莞爾,卻伸手摸摸秦笙的臉,輕輕說:“他把你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不過是跟你一屋,便要把我瞪出一個窟窿似的……”
說到這裡,許青珂也是有點無奈的。
秦笙紅了臉,卻也笑:“你以為你家那位就好相與了?你都有他孩子了,還把你看得跟什麼似的,表面上裝作很大度,私底下見著誰都當情敵……不過他的情敵也的確多。”
嗯……這個她就沒法反駁了,許青珂也很無奈啊。
雖有很多話,但兩女都沒熬夜,過後就挨著一起睡著了,如兒時那般。
凌晨,許青珂醒來,輕輕拉開秦笙的手,替她蓋好被子,而後穿戴好出了門。
她一出門,秦笙就睜開眼了,眼裡卻有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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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兩旁,馬車在,師寧遠在朝露朦朧中等著,見到許青珂來了便仔細上前看,看了後就心疼了,“要麼我進去把秦笙也一起帶走吧,我去找麻袋。”
“不許胡鬧。”許青珂哭笑不得,但回頭看了一眼,說:“她跟我不一樣,父母家庭都在,離不開,而我卻是不能再待在這裡了。”
她對帝國的影響太大,並不利於這個帝國秩序重建,久而久之反而會讓朝堂不穩。
她走了,那些本忠於她的人才能陸續淡忘,進而服從新朝。
再何況……
她是的確不喜歡這個地方。
“反正呢,我是跟著你走的,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許對我不好。”師寧遠這話聽起來很古怪——這該是男兒說的話?
可他特別自然認真,許青珂想了下,也很認真說:“那以後你若是覺得我對你不好了,你就哭給我看吧,不用憋得跟小媳婦一樣。”
師寧遠微笑:“我就憋到你生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