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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人是不是你殺的?不是你殺的話。為什麼要干擾官府辦案?為什麼要破壞現場?”

那井老爺被問得張口結舌,一時不知道從何答起,憋了半天只擠出一句:“我怎麼會殺自己親弟弟?”

“是啊,本官也不明白。”丁一微笑著向前迫進了一步,卻是問道。“你到底為何要殺他?為情?為錢?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我沒有!”

“那你為何故意破壞現案,不願官府查出是誰幹?”

“我沒有!”

“真沒有?後退!”丁一毫不留情把那井老爺往後一拔。

“你敢推我?”那井老爺臉上都快要紅得滲出血了。

“你不想官府破案?你為什麼殺死親弟弟呢?本官真不明白?”

“我沒有!我沒有!”

丁一皺了皺眉揮手道:“你有完沒有?你沒有就後退!接著後退!再退開些。”然後轉身對那兩個差役吩咐道。“找些石灰來。就沿著牆根撒一道,誰過了線誰就是殺人嫌犯,不論是誰,全先捉進牢裡待著再慢慢審。”

那些百姓聽著這麼說,連忙往後擠去,怕不怕知縣是一回事。背上個殺人嫌疑是另一回事啊,這一退倒好,又把井老爺孤零零留在前面了,丁一不禁衝他問道:“看來真的是你?到底你為何要這麼幹?”

“我沒有!別、別!我後退。立馬就退。”

看熱鬧的不怕事大,這話用在皇城根的百姓身上,真是恰如其分,不論是趙知縣的官威,還是那躺在道路中間的屍體,都不能阻止他們看熱鬧的愛好,而差役們有氣無力的勸阻,更加是無濟於事的——誰敢跟邊遠縣城的同行一樣,掄起手裡水火棍砸過去?誰能保證這些看熱鬧的人們裡,沒人認得五城兵馬司指揮家裡門房的表弟、或是兵部侍郎府裡花匠的三大媽?

別以為開玩笑!

大理寺少卿薛瑄當時王振是一定要弄死他的,當年他剛強不屈得罪了王振,已經是達到哪個官員來說情都沒用的地步,連薛瑄的三個兒子,請求一個人代父親死,二個人去戍邊,來為父贖罪,王振都不同意!

當要行刑那一日,王振發現自己家中有個老僕人在哭,就問他出了什麼事?那老僕人是薛瑄同鄉,哭訴道:“薛少卿不免,是以泣。”就是因為薛瑄逃不出死刑,所以悲傷才在哭。結果就為這個,王振放過薛瑄。

別以為某大員家裡的廚子的六姑婆的表弟之類的話,只是一句玩笑,其實不單單在這個年代,之前千年之後千年,古今中外哪個國家都可以找到類似的事件,這絕不是玩笑。前提是真的認得這樣的人,而不是吹牛皮過嘴癮。

而對於京師的百姓來講,他們之中能真的有這種關係的人,機率實在太高。

這也是趙知縣痛苦的根源。

他真的不敢下狠手去管,要不誰知過幾日會不會有人朝堂上噴他:橫行不法、殘害百姓!

“剛才誰看過這人死的過程?”丁一衝那些百姓問道,結果不用他再說,看熱鬧的人們齊齊又後退了一步,看歸看,誰也沒傻到把自己陷進熱鬧裡面,去供別人看對吧?

丁一不禁搖了搖頭,衝趙知縣抬起手,還沒作揖,趙知縣已一把捧住丁一的手,那表情如溺水的人抓住一條稻草、又是七天沒吃飯看見一碗肘子:“久仰大名啊!漢人後裔丁如晉,粉身碎骨混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如晉兄啊!相識恨晚啊!”

說罷根本不給丁一開口機會,似乎立時打了興奮劑一般,整個人都鮮活起來,轉過身去衝著圍觀的百姓朗聲道:“諸位鄉親父老!這位便是名動京師的丁如晉,誓死不受中官所賜高官厚爵,面對瓦剌那野蠻人,心憐百姓不顧自身生死、無視對方利誘威逼壓下馬價,不墜我泱泱大明國威的丁如晉啊!”

丁一聽著真是額頭出了一層白毛汗,這位要晚生幾百年,恐怕世界頂尖推銷員裡,總得有個把讓他弄下排行榜的吧?這也太能吹了吧?哪有什麼誓死?瓦剌人又哪有什麼利誘威逼?真是由這趙知縣嘴裡出來,丁一就立刻高大上到他自己都感覺不好意思。

圍觀百姓聽著,卻便激動了起來,這年頭沒有鼓掌的習慣,卻是流行喝彩,於是一聲聲價天響的喝采聲,但在圍觀人群裡連線不斷地響了起來。丁一真有點愣住,不知道自己該抬手作揖還是彎腰行禮謝幕?

怎麼感覺這不是兇案現在,而是名角上臺的梨園啊!

卻聽趙知縣又說道:“如晉先生心憂天下,高官不就,卻願為蒼生故,屈領這區區宛平縣丞,正是我輩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