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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部分

“咱家曉得,侄少爺您放心。保重。”文胖子點頭衝丁一勉強一揖,便隨他兩個同伴去了。他們是夜不收,走的是夜不收約定的路線,自然回去向上峰報告,不可能跟著丁一而行。

丁一說的死,自然不是死。

是在衛所行伍裡,報上野戰身死。

而文胖子也輕易就聽懂了丁一的意思,東廠呆過這麼些年的人,有什麼黑幕和潛規則不懂?說不好聽的,大明朝專門幹黑活的,不就是廠衛麼?先弄個戰死的噱頭,再弄個身份,用例如容城民壯之類的名義來投丁一。

丁一敢開這個口,是因為聽說四百來人死餘百多人,這些人想來都如文胖子一樣,是有些戰鬥力的,而且也敢戰,不然看著昔日同僚死亡率這麼高,怕死的都自殘求退了。而且這批人是不甘寂寞的,他們還想著重新出頭,才會重撿這份血性。

什麼是老兵?這就老兵。

丁一騎著胯下那匹比尋常蒙古馬高大些的黑馬,繞到了德勝門的城牆,他從這裡出城,便要從這裡入城。

當蹄聲響起,城牆上許多軍兵舉起了弓箭,哪怕只有一匹馬的蹄聲。

將要殺至的十萬鐵騎,那以三兩萬人就殺潰了大明二十萬軍隊的鐵騎。

無人不是在仿惶之中,無人不是戰戰兢兢。

當他手中火把點燃,在空中劃出約定的軌跡,許多人都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

一人一馬慢慢從黑暗中踱入那火光裡,城牆頭上一下子靜了下來。

“先生!”劉鐵和杜子騰在城牆上長揖。

他們的聲音不高,卻在一時之間寂靜的城頭,揪住了許多人的心。

丁容城?他居然還能回來?

軍兵爭先湊到女牆箭垛向外張望,想看看丁一是如何混身浴血、身披數十創、血肉迷糊。

但他們失望了。

對於後世政治人物形象符號化深有了解的丁一,早在接近了京師的時候,就捧了幾把雪擦去一臉的泥濘,被掛破的衣衫邊角,被丁一刻意地取刀割下,然後敞開不扣,正好雪夜出擊,為了偽裝的關係,穿的便是白衣。

於是當他出現在火光照耀的範圍裡,人們看到的是黑色的高大駿馬,雪白長衫於風雪裡如旗招展,飛揚的黑髮就如大旗的旗纓,丁一按著馬鞍整個人站在鞍上,他立在那裡,他便是戰旗!

他沉聲喊道:

“若我之軀,不得歸,君須見,我之魂,為山鎮邊陲!”

“若我之目,不復睜,君須聽,我之魄,風舞旗有聲!”

丁一站在馬上,衝著城牆上的軍民,放聲咆哮:“何懼之有?何懼之有!凡狄夷敢稱兵仗者,殺!凡狄夷敢稱兵仗者,殺!”城上軍民不知不覺中,在丁一吼出第二次時,也跟著暴發出參差不齊,但極對激盪澎湃的呼聲,“凡狄夷敢稱兵仗者,殺!”

城上將官嚇得以為營嘯,慌忙帶著親兵起來彈壓,有心腹跑到于謙身邊說道:“於大人……”

于謙搖了搖頭,當拔開人群走到城頭時,原本臉上有陰霾已蕩然無存,那削瘦臉上更是激昂:“壯哉斯言!如晉,你怎麼會自己去斷後?親身涉險,非將軍所為!速速上城吧。”可以說於大人愛之深、責之切,為了丁一安危而心中牽掛不已。

“回先生的話,學生孟浪,正缺座駕,便教彼等先歸,看了瓦剌七八個馬棚,終於覓得這馬!”丁一大笑著從馬上躍下,衝于謙舉手長揖如此說道。卻又對劉鐵和杜子騰吩咐道,“把這馬弄上去!怕什麼?瓦剌人要敢殺來,正好城下砍上百十首級,為大司馬提前賀壽!”

這一下,城上愈加沸騰歡呼,放下了一個木盆,丁一扯下布條將那馬的眼睛綁了,將它牽上那木盆,雖說這馬高大些,但城牆上面近百精壯漢子一齊喝著號子用力,不一會也便把它扯了上去。

又放下籃子將丁一縛上城去,于謙當場就黑著臉訓斥:“如晉,你也是做到五品奉議大夫的人,怎麼的這般胡鬧?三更半夜,若是激起營嘯,如何是好?還有,誰教你下城的?你缺少人手,便不會來找老夫調派麼?真是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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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天子賜顏色(十六)

“先生說得是。”丁一低眉順眼,全然沒有半分在城下咆哮時的狂放豪邁,“是學生欠思量了,原看士氣萎靡不振,所以才想激起彼等心中血性。但如今聽得先生教誨,方才終於明白是想得淺了,請先生處罰,以儆後人。”

于謙看了丁一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