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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部分

但丁某人一句話,卻就把景帝聽得愣住了:“這兩樣東西,都是可以做出來的,對,如鍊鐵一樣,煉出來的。皇帝若有興趣,此間生意做將起來,依臣看來怕是不下十數皇莊所得的。”

這回輪到景帝被震撼住了,這玩意還可以做出來?他真是聽所未聽,聞所未聞。

卻聽丁一又說道:“但需兩物,一是鐵礦,一是晶礦,若得之,其他物件諸如些許白銀相佐,應便能煉出這等玩意,使其行之天下,其利可觀。”沒有起居注,丁一是不忌諱言利的,事實上景帝也同樣不在意。

景帝聽著沉吟了一下,對丁一說道:“鐵礦開採皆由官府所持……晶礦不知道是何物……”他說著就有著焦灼,又有點尷尬。因為官府是什麼?就是士大夫階層了,皇帝可以派太監去徵礦稅,但開採什麼的,他真還插不太上手。

丁一卻不在意,他卻來找景帝入股,就早有了準備:“大同蔚州廣昌縣山中有鐵礦,尚未被開掘;古北口鐵門關外,熱河上營處,有晶礦。”他所說的蔚州廣昌,就是千百年後的淶源。關外那所就是千百年後的承德地帶,此時被草原上的遊牧民族佔著放牧,大明根本就沒什麼行政機構。

看著那鏡子,如果賣出去,景帝感覺很大一筆收入,他心思也就活絡起了:“尚未開掘,又是山中屬官府所有,朕便許雷霆書院于山中設一分院,教化山民!”也就是把礦產變成書院所有者丁一的產業。

但接著景帝又犯難了,因為古北口外現在不屬大明管轄啊!

丁一看出景帝的糾結,卻就笑道:“晶礦一事,只要給臣一個名義,臣自去取便是。”燒玻璃要鐵礦自然是扯蛋的事,玻璃不過是個由頭,要弄鐵礦才是真實的目的,至於玻璃什麼成分?景帝這沒上過九年義務教育的貨,是真不懂啊。丁某人早就等在這裡,馬鞍山、攀枝花什麼的大礦山,丁一現在不覺得自己有實力去碰,但淶源那些小鐵礦,他是知道的,派了人去看,此時還沒開採,離容城也相對不遠;至於古北口外的石英礦,他要的豈止是那個石英礦?大明境內也有石英砂販賣的,要不他這玻璃實驗從何做起?他要古北口外的石英礦,卻是另一個套子了。

第五十七章工欲善其事(七)

一個名義,其實皇帝的存在價值,也就在於名義了。

例如再過一百多年之後,英國和西歐各國發放掠私證,有了這個名義,海盜對於敵國的掠奪行為,就被冠以正義了。又如教皇對於西歐各國國王的加冕一樣,有一個法理上,名義上的正當性與合法性。

但名義也不是皇帝想給就能給,這一點景帝很清楚。

若是皇權勢弱大臣不給面子呢?就算景帝不知道拿破崙從教皇手上搶過王冠的事,他卻是知道晚唐藩鎮的亂態的,皇帝的名義?那時候皇帝就跟一個印章也似乎,叫怎麼蓋就怎麼蓋。

除非明太祖、成祖這兩位在的時節,皇帝基本是可以想怎麼弄就怎麼弄,接下去的年月裡,沒有太祖、成祖對於國家和朝政掌控力的皇帝,是不敢也不可能隨心所欲的,怎麼不見有大臣敢去噴朱元璋?

所以景帝想了許久,才緩然開口問道:“如晉看著需要什麼名義?”末了他又覺得不好意思,但還是宣告瞭一句,“何等名義可以參詳,只是這兵甲錢糧,朕實在手緊啊,現時內庫各種支出……”

“安北都護府。”

景帝真是嚇得快要尿了,丁某人瘋了麼?別提都護府是弄唐制不是明制這茬,這真無所謂,可以仿五軍都督府改叫安北都督府,問題是這麼大一個機構,于謙也好、王直、陳循也好,誰不噴啊?宋朝也不過是在失地繼續搞忠義巡社罷了,也沒說在已不是自己實際佔領區以外,然後弄個都護府的名頭啊!這是跟瓦剌人叫板邀戰麼?

別扯什麼不要朝廷兵員錢糧,許下這麼大的一個名義給丁一,再有本事。靠他一人之人,怎麼弄?到時瓦剌那邊覺得大明要北進,又來備軍作戰,大明這邊不得已又撤掉這名頭,這要搞成一個讓華夏與狄夷都笑死的笑話麼?

景帝還沒有後來正德帝那樣,封自己當大將軍的勇氣啊。

“如晉不得戲謔!”景帝真的連聲音都發顫了。

於是丁一退了一步:“安北軍鎮。”

軍鎮,大明邊關也不過九鎮,丁某人開口就要一個軍鎮?

景帝要不是尋思著自己是皇帝,他真想打人了。

“胡鬧!”

“安北衛。”

“荒謬!”

“守禦千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