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彰義門的丁一,笑得很是開懷,使得跟著他的蕭逸頗有些不知所以。
景帝一朝的首輔叫什麼丁一先前真的不知道的。但京師保衛戰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連京師保衛戰大致走向都不知道,還叫什麼古代戰例愛好者?丁某人非但知道于謙藏兵於城外。而且還知道早就佈置好了對於瓦剌軍隊的伏擊圈。
否則的話。丁一那一夜,不會帶著弟子去救那些明軍俘虜出來。
在出城之前丁一至少已發現了幾個藏兵之處,一旦真的被大隊瓦剌韃子跟上,丁一絕對會都他們引到伏擊圈裡去的。當然,雙乎日這種變態神箭手就真真切切是出乎他的預料之外的變數了。
不過,高禮的相告。卻就是丁一沒有預料的收穫,不在於高禮來告訴他這件本來丁一就是心中有數的事情,而是在於高禮願意冒險來把這件事告訴丁一。這是一種態度,一種把丁一當成自己人的態度。
東西。總是要送給識貨的人才會物有所值。
如果丁一把特種作戰要注意的事項,去告訴李賢或是商輅,也許會換來一些讚歎,但就絕對沒有現在這樣,一下子大幅度地拉近彼此距離的效果。丁一覺得這很好,他在大明朝裡,漸漸地不再孤單。
認真的說,要比干掉幾個瓦剌韃子或是景帝給他升個什麼官,更讓他開懷。
時間,特別是戰場之上的時間過得特別快。
許多人感覺剛剛睡下,但已然天亮。
十三日,也先大軍壓了上來,陳兵於西直門外。
于謙此時倒是體現了他的風骨,率大軍陣列於城外,關閉九門,一副破釜沉舟的作派,不單是表明了抵抗到底的決心,也完全斷絕了那些新募士兵的僥倖心思。瓦剌人根本就沒有想到,大明還有這等兵力,這實在太過出於他們的意料了。
“如晉,你不必陪老夫出城。”于謙有點感慨地對身邊的丁一說道,因為丁一併不知道有伏兵的計劃,“守好城池,若有萬一,死戰到底!”于謙無論怎麼說,這氣節還是有的,不是那種明末藉口“水太冷”,不肯自殺的東林黨可以相提並論。
丁一看著也有點感動,兵部尚書親臨陣前,這是正二品啊,位極人臣就是說的這種!雖說搞到國防部長要提著突擊步槍來做戰,本身不見得是什麼好事;但國防部長有幾個敢提著突擊步槍去作戰?做官做到這級別,身嬌肉貴不是說笑的,要有死志,敢赴死的當真不多。丁一便輕笑起來,卻對他說道:“丈夫一諾千金重,先生有事,弟子安能不服其勞?”
聽著這話于謙便激動起來,一把扯著丁某的手臂,放聲道:“好!諸君,丁如晉便是於某親傳弟子!”聞者無不震動。這可不是秋闈或會試,主考官取了學生之後認的座師,也不是說出於尊敬,長者又看這後輩順眼,許他喚的一聲“先生”。
親傳弟子,一旦丁一有什麼事,於某人是會被牽連的啊,甚至會被指為幕後黑手也沒什麼出奇。
宦海之上,各種派別關脈是錯綜複雜,高官都知道,丁家兄妹都是惹禍精,別提他們立多大功勞——他們立多大功勞,就能惹出多大麻煩!于謙這麼一句,今後可就要一個勁地去幫丁一兜屎兜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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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矢交墜兮士爭先(一)
“學生未備束脩,不知道韃子頭顱,可否替代?”丁一笑著向于謙問道。
陣列於前本就易使人血性彰然,何況于謙被丁一的話撩拔得豪情頓生,當下撫掌道:“可!為何不可?”
丁一在馬上衝于謙一揖:“先生稍待。”
“著甲!”杜子騰在丁一身後高聲喝道,八名弟子翻身下馬,蕭逸帶著的二十個被丁一解救的俘虜,便將自己馬上兩口皮箱開啟,丁一和八名弟子便站在那裡,由他們把戰甲披掛上身。身旁那些將官看著,無不愕然。
因為丁一他們披的是西式板甲,打老了仗的將領哪裡看不出?相比於中式的甲冑,這一體化的甲冑不單防砍,也防刺。事實上,全身披掛的札甲、鱗甲都比板甲更重,防護性也要弱上許多。文藝復興初期的火槍,都沒法打穿板甲。
除非遇上連枷、狼牙棒之類的重武器,否則基本是很難破防。
用螺栓、皮帶將甲冑固定之後,又再披上紅色戰袍罩在外面,連線馬首也上了甲。
當看著丁一他們披掛整齊,雖然需要他人協助才能上馬,但看他們在馬上舉手投足仍舊靈活自如,有將領不禁低聲道:“和大漢將軍一樣的貨色?丁容城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