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襲!”尖尖的聲音伴著銅哨響起,那是丁君玥的聲音。
在八百學生之中,或是九十二名當值的哨兵裡面,丁君玥不見得第一個聽見了這些聲音;但她是第一個掙扎出了大敵壓境而來的恐怖,做出正確反應。吹響了銅哨發出警報的人。這近兩年日日不停的重複訓練便起了效果,一個接著一個的銅哨聲連線響起。
然後是各排的集合。按著銅哨是緊急敵情。於是不做連級別集合,點名之後馬上各自奔赴事先指定好的陣地。整個營地聲音此起彼落,但是雜而不亂,秩序分明。丁一看著點了點頭,對杜子騰說道:“集合騎兵排。”也就是丁一那二十八名親衛。
丁一說著開啟裝備箱,自己開始著甲。杜子騰張了張嘴,但終於沒有說什麼,快速地奔去集合那些親衛了,因為他從丁一的眼神和動作裡。看到了一把出鞘的刀,至少,現在的丁一,還不需要用這支僅有的快速反應部隊,在沙場上專門呆在他身邊保護。
沙場之上,刀箭無眼,丁一從不輕視敵人,每一個敵人。
所以他仔細著了甲,罩上黑色戰袍,牽著戰馬走入黑暗之中,在他身邊,是杜子騰已經集合好的二十八名親衛。丁一衝著向他致意的杜子騰點了點頭,後者便下得命令:“騎兵排都有了,立正,就地休息!”
整齊劃一地坐下,連戰馬也被安撫著躺倒在地,他們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象一群黑暗中的死神,若是出現,便只為了收割生命。丁一微微點了點頭,並沒有更多地去關注這支騎兵排,也許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騎兵依然有著它不可替代的意義,但這是一個終將被淘汰的兵種。
他關注著各個陣地的情況,而杜子騰也向每個連隊派出了兩名騎兵當聯絡員。
這個時候草原的騎兵已從西邊衝過了做為警戒的第一圈火堆,他們嫻熟地帶過馬頭,在第一圈火堆和第二圈之間策馬奔騰,從西向東疾馳,然後他們在奔馬上開弓拋射,雖然處於上風有著暴露行蹤的劣勢,但也有著更好的優勢,特別是這種覆蓋式的拋射,風會把箭枝帶得更遠一些。射完這一輪的騎兵很快切向東北方,隱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於是乎,如同有著源源不絕的敵人,從黑暗中衝出,發射,又再遠遁。
這個時候,正對北面的那些齊胸高的矮牆後面,不時傳出來了驚恐叫聲和哭喊,然後羽箭和盔甲、盾牌連綿不絕的撞擊,很快就把這種聲音淹沒,一時之間,北面的那些胸牆後便如開了無數間打鐵鋪一般,叮叮噹噹響個不停。
只過了不到十息的時間,北面第一線的胸牆後面,已傳來了好幾聲悽離的慘叫,那些少年雖然和丁一一樣穿著一次成型的盔甲,備著大盾。但畢竟是少年人小力薄,沉重的大盾扛上十息,又要頂著羽箭下墜的衝擊,很快就頂不住了,當盾牌脫手之際,一層層的箭雨便開始向其身上落下,有甲的軀幹部或是還能擋住,無甲的四肢就沒有任何疑義飛濺起血花……
丁一衝著要起身的杜子騰壓下了手,示意他不要動,慈不掌兵與愛兵如子,是不能混為一談的,在戰陣之上,絕對不能因為可憐某些士兵,而免去他們的作戰任務,那隻會讓整支部隊陷入惡性迴圈之中。
否則的話,明末那些戰將身邊的家丁怎麼來的?不就這樣麼,看著頂不住,領了親衛上去替下來,結果就是親衛的待遇不得不一再提高;而普通軍兵感覺抵擋過一輪也就夠意思,等著戰將帶著家丁上去搏殺了,若是家丁敗了,那就大家都沒盼頭,家丁都敗了還怎麼整?跑吧!
丁一可不打算弄出一支這樣的部隊,若是這樣,雷霆書院馬上就該關門,所花耗的人力物力財力,全都是無意義的。他對身邊王越說道:“吹號,開始攻擊。”王越愣住了,這些孩子被打連盾牌都扛不住,中箭的這一小會怕就是二三十人傷了,還攻擊?
“執行。”丁一見他愣著,眼神一冷,擠出兩個字來。王越被丁一瞪了一眼,嚇得哆嗦了一下,連忙按著丁一的吩咐吹起手中的喇叭。這不是丁一苟刻,就是千百年後,也只能講究戰前民主,開戰之前,有什麼意見可以提,但一開戰了,身為一個紀律團體,便只能嚴格地去執行命令了,不論是否認同。
“三連第一排!三連第一排!”丁君玥略顯單薄的聲音響了起來,她再一次對於號聲,第一個做出了反應,她的排長已經中箭倒下,那位幾乎在所有訓練、學習、搏擊科目中成績都極好的少年,在第二輪箭雨到來時,就完全崩潰尖叫著扔下盾牌起身奔跑,而有八個同學,下意識地跟隨著他,結果他們都被箭雨釘倒在地上,丁君玥和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