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取出蠟在火把上融了,滴在封口處,取了腰牌壓了上去,若是這蠟破了。就是有人折過。“來!”他招手示意身後屬下上前,卻對其中四人說道,“爾等留下。”因這四人跟其他人不同,十數個屬下里,除了這四人是先前丁一救出來的俘虜。也就是京師保衛戰時丁一麾下七百壯士裡的成員,其他的都是魏文成自己招收的人手。畢竟他是國土安全域性南京行局的大使。自然有權招收人手把衙門裡的空缺補上去。
魏文成點了六人。又將他剛才叫著留下的四人點了三個出來,將三封信分別交給他們:“人可亡,信不可誤。馬憩人不憩!”他本是嬉皮笑臉的性子,此時卻說得少有的凝重專注,被他點到的九人,紛紛抱拳應了。魏文成又對其他手下道,“把馬都給他們!現時就去叫開城門,立刻出發!”總共只有十六人出來,連魏文成的馬也讓了出去。都不能保證一人雙騎,不過路上有驛站,有安全衙門的腰牌和身份,換馬倒也不成問題。
這就是他為什麼要點出那四人的緣故。
不知道是朝廷在控制著安全衙門的權力還是怎麼回事,國土安全域性衙門的腰牌,發到那七百壯士之後,就不再發了。這玩意又不能私鑄,遞了公文上去遲遲沒有反應,因為安全衙門的大使是空缺著,現是副使朱動署著,雖說也是隨丁一土木堡戰場殺過敵流過血的,但畢竟差了好遠,上面就不批覆,能有什麼法子?
或者換句話說,安全域性衙門所有的外勤人員,就是丁一的弟子和那七百壯士了,其他人雖有編制,但出不了外勤。所以魏文成也只能教三個有腰牌的領頭,其他人員跟隨著,有腰牌和沒有,是兩個概念,沒有的話,例如說要夜間叫開城門?叫人去問話?去驛站要馬來換騎?身無腰牌憑記,會聽從的才有鬼呢!
九人十六騎匆匆去了,魏文成又指著餘下那個有腰牌的下屬:“去見靖遠伯。將此事稟與他知,不論如何,馬上回來!”
“唯!”那下屬是丁一在瓦剌人俘虜營裡救出來的,又隨丁一參加了京師保衛戰,本來就極為崇拜丁如晉,此時聽著魏文成的分派,隱隱是覺得丁一有事,不論是從本分還是報恩來說,哪裡能不盡力去辦?真是扶著腰刀便在三山街上狂奔而去。
魏文成一腳將方才被他扇倒的哨衛踹了起來,吼道:“站起來!你他媽還想在地上賴多久?孬種!”又叫餘下五人接替了書院門口崗哨,便拎著那哨衛往內去了。急匆匆行走有風的腳步聲,將那還在啼哭的少年,嚇得一聲不敢出,因為他隱約感覺到,自己闖大禍了。
謝雨城在客廳裡見到那兩個少年哨衛,是很憤怒的,就算他問清了魏文成因為什麼事而斥責他們,因為在他看來,這壓根就是沒事找事:“魏師兄,你擅自撤換書院哨衛,又是打罵師侄,先生回來,小弟是要如實稟告的。”
魏文成兩隻眼瞪得混圓,衝過去一把揪住謝雨城的領口,一個膝擊頂在謝雨城的肚子,毫無防備的謝雨城痛得彎起腰來,卻聽魏文成冷冷對他說道:“你給老子聽清楚了,別他娘以為現在有了個從九品的官身,就操他孃的人模狗樣了,就學人拿官腔了!你得知道,先生就是我們頭上那片雲,要是先生出一點差錯,你我要只是人頭落地,那真是祖墳冒煙了!他孃的,按著我說,怎麼也是夷族的下場!自己想清楚再放屁!”又對那兩個哨衛少年說道,“你們也一樣的,你們聽不懂沒事,總之先生有事的話,除了你們張師叔,也就是英國公大約能倖免,其他人,都他孃的人頭落地不止,連你們爹孃都沒個好下場!”
他是最早跟緊丁一的弟子,他經歷過許多事,不論是王振當權時期丁一受到的刺殺,還是沙場、回京、救駕等等,他隱約是感覺到景帝對於丁一極為忌憚的,而他們這些人就算要改投門庭,也得有人敢收啊。
若說他有恐嚇那些學生的嫌疑,那至少之前丁一門下弟子和那七百壯士,倒就真的是丁一倒了、出事了,他們絕對完蛋。
正如王驥不想跟丁一談一樣,因為于謙待丁一太厚了;魏文成他們也然,丁一把他們從武官改成現在的文官,誰能給出這樣的條件?七百壯士也是一樣,丁一敵營救出,再給了出身;若是他們這兩批人,連丁一都能背叛,又有誰能信用他們?所以他們不論是否願意,也只能跟著丁某人一條道走到黑的了。
若是丁一倒下了,景帝不正好藉著這由頭,把他們這批人全辦了下去?
而沒等謝雨城直起身子來,急促的腳步聲就從後面天井響了起來,奔了入來卻是劉鐵,他剛才在大門口就聽著魏文成派去站哨的屬下,簡略說了一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