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和他們死在一起;我無法拯救這華夏,至少,我努力了。你呢?以後的午夜夢迴裡,我想你有許多的籍口,為自己開脫。”
死在一起,一個超品國公,要和大明地位低下的軍兵,死在一起。
施劍飛愣住了,但他知道丁一說的是事實,當這裡的爆炸聲響起,成都府一定會四門緊閉的,那麼就算丁一接應了關隘外面的傷兵進來,他所能做的,也就是一起被困死在成都府外。
他望著關隘那些奄奄一息計程車兵,又望著關隘內站在那裡毫不動搖的丁一。
“將軍,這容城先生是在唬人吧!”施劍飛身邊的親兵低聲這麼說道,他是施劍飛的遠房親戚,人倒也機靈,跟了施劍飛大半年,軍中庶務頗為精通,“這麼大的官,和外面的兵死一起?這當我們是傻子麼?”
施劍飛苦笑地搖了搖頭,對這親兵說道:“開門。”
“什麼?”親兵不敢置信地望著自家千戶,布政使的長隨來下令時,他作為施劍飛的親信,可是在邊上聽得真切的,“將軍,這麼幹不是惡了那些大老爺麼,一旦怪罪下來,如何吃罪得起?”
“開門。”
那親兵扯著施劍飛衣袖,也不叫將軍了:“三叔公!便是開了這門,成都府那邊……”
“在這些大人物面前,我只是一個螻蟻一般的角色。後面怎麼樣,不是我能管的事。”
“他真的會跟這些兵死在一起,我在鐵門關時,他就這麼出關而去。”
“吃糧穿戰襖這麼些年,聽都沒聽過,這超品大員,救不了自家兵卒,願和他們死一塊的,你聽過沒?”
“開門。”
丁一看著緩緩開啟的城門,對城上的施劍飛一揖及地:“丁某欠將軍一個人情。”
“先生,小人不是為了賺您的人情。”施劍飛不敢受丁一的禮,在城上跪倒還禮,卻是這麼答道,“什麼人情,也沒命重。”說著他慘然一笑,抽出腰刀,對丁一道,“先生,施某的家人,還求先生周全。”他下令開門,就已下了決心。
施劍飛很清楚,他不得不死,儘管他一點也不想死,但如果不死的話,也許族誅是一個必定的結局,他只能了結自己,當作對那些大人物的交代。
但這時卻就聽著城下丁一對他說道:“施千戶,我能周全你的家人,就能周全你;我若周全不了你,也自然周全不了你的家人。”
第八章轉進(三)
當雅州的關隘開門之後,隨著明字戰旗進入的那些士兵,看見了丁一。他們努力地想挺直腰板,跟上同袍的腳步,但他們做不到,贏弱和傷病讓他們連步調一致也無法做到,更加無法抬頭挺胸大步向前。
儘管從烏思藏轉進到西康,已經不再吐出帶著粉紅色血沫的唾液,但飢餓仍舊讓他們的病情愈來愈加惡化。當丁一看著胡山的時候,幾乎認不出他來了,他躺在擔架上,包皮骨頭,鬍子和頭髮亂糟糟的,真的就象是城門根上,要被拖去義莊等死的乞丐。
而擔著擔架計程車兵也不見得比胡山好上多少,看他們走不到幾十步,就有其他戰友過來替手,再走幾十步,明顯又是喘息著如風中殘燭,只好停下來由其他人來接替。幾乎所有的擔架,都是這樣在士兵的手中和肩頭傳遞著。
倒是丁如玉還好一些,儘管她看上去也臉色蠟黃,但還能在隊伍前走動鼓勁:“不要停!鼓起勁!”但她的聲音也已經沙啞,很難從她的身上,找到容城的丁家宅子裡,那個靈巧的女孩子的影子。
在看見丁一的時候,她愣了一下就跑了起來,但馬上她乾涸的體能就讓她摔倒在地。
丁一把她抱起來,很難想像象個白瓷人兒的如玉身上會這麼臭,夾雜著血腥味的惡臭,長時間沒有洗漱的臭味,總之混合在一起,讓人下意識地閉住呼吸。丁如玉只說了一句話,就昏了過去:“少爺。快、快去救君玥!”
因為她見到了丁一,可以依靠的丁一,她便不必再撐下去。
心靈上的放鬆。讓身體上長久的疲倦一下子散放出來。
“君玥的高原反應很強烈。”相對來說躺在擔架上的胡山,還略有點精神,“一上高原她就撐不住了,不過那時候還有生理鹽水,還有清涼油,還有病號飯,所以第一批倒下計程車兵。反而是死亡率最低的。”
所以在最後彈盡糧絕,連帖木兒汗國的騎兵都覺得是時候去摘取勝利果實時,二千多殘兵準備用刺刀做最後一次戰鬥的時候。丁君玥拖著她的狙擊步槍出來了,胡山苦笑著說道:“將軍三箭定天山,以前都覺說書先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