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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部分

馬上就地做了個戰術翻滾的動作,躲過另一個土著搶起的石棍。當他爬起身,卻發現那土著捂著眼睛慘叫跪倒。剛才那個郭勁幫他包紮傷口的都音籍新兵,重新摸出一枝箭來,卻對郭勁說道:“我還是會向糾察官長報告的!”

“騷韃子,帶種!”郭勁爬起來拉動槍栓退出彈殼上了子彈,笑罵了這麼一句,卻是吼了一句,“丁容城的兵!”便接著向裡衝進去,在他身後的十二個士兵,沒有人去問為什麼不撤退,為什麼要往裡衝,為什麼敵眾我寡這麼懸殊,還要往裡突?

不是他們的紀律性好,而是他們有熱血,是丁一的名號,教得他們熱血沸騰,高喝著:“有我無敵!殺啊!”對於冷兵器時代計程車兵來說,一個戰無不勝的領袖,往往能夠讓他們寄託很多的東西,例如此時,便是不敗的丁一,給予他們必勝的信念。

他們便這麼衝了進去,或者說撞了進去,撞進那些衣裳不整的土著護院之中,用箭簇、刀鋒,收割著一條條的生命,那幾塊鐵盾,並不能完全護衛他們的安全,儘管在這種勢若瘋虎的突進之中,土著並沒有如郭勁所擔心的,用上下並攻來破防,但他們實在有太強的人數優勢了,十二名士兵身上的血口,漸漸地增多,但他們仍在突進,頑強地突進,草原籍計程車兵拉不開弦了,就接著前面乏力的漢人士兵的盾牌,頂上了對方的位置;而退下來的漢人士兵,就架起負創過重,已經無法自己跟上這支小隊步伐的草原戰友……

唯一沒有受傷的只有郭勁,一把上了刺刀的步槍,簡單的防上刺、防下刺,在他手中熟練地施展著,但他的體力總歸是在消耗著,當他擲出最後一顆手榴彈,打光了彈匣裡最後一顆子彈時,他連更換彈匣的時間都沒有,因為他身後只有四個士兵,把持著盾牌,拼命在護衛那另外八個已癱下的戰友,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給他提供掩護,哪怕是一秒鐘的掩護。

郭勁不知疲倦地格開刺來的竹槍,把刺刀捅入對方的身體,再拔出刺刀,去應付另一把竹槍,過了三十幾息之後,他終於乏力了,於是他也開始負傷,他感覺到鮮血在流淌,帶走著他為數不多的生命力,他半跪在地上,格開一把刺向他臉部的竹槍,任由它從自己右胸刺入,用盡最後的氣力高吼著:“有我無敵啊!”把刺刀最後一次捅入了對方的胸口。

最後一次,他連拔出刺刀的力氣都沒有了。

但就在他做好迎接死亡的時候,卻發現眼前一空,面前是呻吟的土著,散落於地上的火把,宅院遠處奔走驚叫的聲音,再沒有一個站著的敵人,郭勁喘息著,用脫力顫抖的手,拔出刺刀:“騷、騷韃子……”

那個草原籍計程車兵,在地上匍匐著,用手肘支撐著爬到郭勁身邊,他兩條腿都負了傷,著實一時是站不起來了。郭勁回頭望著他,對他道:“幫老子,拔出來。”他指的是穿透右胸的竹槍。

“你會死的。”那個草原籍計程車兵很認真的說,“沒有烙鐵可以止血,這樣拔出來,你會死掉的。”

“執行命令!”郭勁一邊用顫抖著的左手給步槍換上一個新的彈匣子,一邊說道,“你他孃的就沒法讓糾察關老子禁閉了……啊!”竹槍被拔出來,那個雞蛋大的創口不住地噴出血,郭勁把急救包扔給那草原籍計程車兵,“對,就是那包藥,撒上,騷韃子你給老子快點,媽的,老子會死掉就是被你害死的……我操!輕點、輕點!”

十三人,都還活著,只不過包括郭勁在內,有九人就算包紮好了,也爬不起來。

“土人怎麼就這麼退了?”那個草原籍計程車兵,靠在屋簷下的牆壁,不解地向同樣被戰友搬到此處,癱在一邊的郭勁問道,當然,他並不是真的想要答案,而是擔心著郭勁睡著了以後,就永遠醒不過來,所以他不停地問著問題。

郭勁費力地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喘息著道:“只怕是、是我等,殺了、殺了敵將吧……”

事實上不單是在混亂中,滿伯者夷的帶兵軍將被手榴彈炸死,也不單是那五千甲士的營盤,被點起了十數處火頭,而發生了營嘯;更重要的是,郭勁他們足足殺死了四十來人,用手榴彈,用弓箭,用長刀,用刺刀和子彈,這基本上就是杜版國主的宅院裡,十分之一的護院人手了。

百分之十的戰損,那些土人便崩潰了。這不是一個呆板的數字,百分之十就是接戰的土人,幾乎都有認識的人死掉了,而還有更多的人重傷倒下,這才是讓他們無法接受這樣的戰損崩潰的根本。

“天要亮了。”郭勁望著格外黑暗的天空,喃喃地這麼說道。

草原籍計程車兵,並不怎麼會安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