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趙煜近前,俯首在他耳邊,低聲道:“逼宮!”
聞言,趙煜心中大駭,面色煞白,似乎不可置信般,僅僅不過兩個字,但這其中卻包含著重重危險與殺機;趙煜感覺頭腦一片空白,饒是他如何剋制自己的情緒,但都無法冷靜。
書房裡,陷入了冗長的沉寂,荀仲面色不變,但卻顯得凝重,也不再說話。
良久,趙煜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情緒漸漸趨於平穩,凌厲仿若刀劍般的目光緊盯著荀仲,冷聲道:“以下犯上,謀朝篡位,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荀仲神色如常,又道:“太子殿下,如今情勢已是將您逼至了絕境,無論是朝野還是民間,全都希望皇上廢黜您的太子之位,若您還不主動出擊,怕是為時晚矣;何況,您本就是太子,乃孝敏皇后所出,皇室正統嫡皇子,又何來謀朝篡位的說法?”
聞言,趙煜眉頭緊皺,久久沒有言語,似是陷入了沉思。
荀仲嘆了口氣,頓了頓,復又道:“太子殿下,若您一旦被廢,可有想過,皇室哪位王爺,最有資格繼承大統?”
語罷,趙煜微微眯了眯眼睛,繼而迸發出一縷陰冷的光芒,極不情願的道:“趙胤!”
即便趙煜不願承認這個事實,但也心知,趙胤無論是謀略才識,自己都遠遠比不上他;思及此,趙煜臉色陡然變得冷冽,此生他最恨的人便是趙胤。
明明自己從一出生,便是尊貴的嫡皇子,後來又被冊立為太子,可謂是榮耀無限;但偏生趙胤年少成名,為大夏開疆擴土,馳騁沙場,打了一場又一場勝仗;因此在民間聲望極高,頗得民心;如今這大夏或許有人不清楚太子是何人,但卻沒有人不知曉趙胤。
荀仲面色不變,又問:“既是如此,太子殿下,您認為,若景王以後成了這大夏之主,他會放過您麼?”
趙煜臉色陰冷,沉聲道:“若趙胤即位,依著他殺伐決斷的性子,又怎會有本殿下的容身之地?怕是隻會除之而後快!”
荀仲道:“太子殿下既然心裡明白,屬下便不多言了,為今之計,便只有逼宮這一條路,如今大夏已是民怨沸騰,皇上病重,怕也是時日無多了;為著整個國家考慮,以及朝臣極力勸諫,怕是要不了多久,便會廢黜您的太子之位,這幾日,太子殿下,您不妨仔細考慮,若您一旦逼宮成功,成為了新皇,即便民間仍有怨言,但事已成定局,也無力改變;屆時,太子殿下,您將站在權力的頂峰,成為這整個大夏最為尊貴的人。”
聞言,趙煜心中一動,面上不由得流露出些許激動之色,待緩和了情緒,方才沉聲道:“退下罷,逼宮可是殺頭的重罪,牽連者甚多,這幾日待本殿下仔細思慮一番。”
“是!”荀仲低聲應道,微微躬身行了一禮,這才退出了書房。
……
景王府——
趙胤俊顏淡淡,黑色的眸光看向手中的密函,頓了良久,方才抬起頭,唇角勾起一絲冷酷的笑容。
荀仲是趙胤安插在趙煜身邊的人,此番勸導他逼宮,便是想離間趙煜與老皇帝兩人之間的感情;若一旦逼宮,此等謀逆大罪,趙煜怕是難逃一死。
一切果然在趙胤意料之中,不過三日,荀仲便傳來密信,趙煜思慮之後,決定逼宮,計劃定於十日後。
趙胤面色不變,將手中的密信燃燒成灰,整個人陷入了沉思,幽深的眸光似湧動著難以言喻的複雜之色。
……
永南王府,沁雪閣——
衛芷嵐近些天,整個人比之以往越發精神了些,自從雲慕輕為救自己而死,她便在景王府待了近一個月,整日裡沉浸在悲傷中;大病之後,身體也消瘦了不少,即便回了永南王府,紫蘭宛芙以及秋菊三人,每天變著法子給她做些好吃的飯菜,這才圓潤了些。
便連趙胤最近很忙,也總會抽出時間,時不時前來永南王府,衛芷嵐明白,趙胤始終擔憂自己,她也確實還未從雲慕輕死去的傷痛中走出來,但也在極力調整自己的心態。
“小姐,景王待您真好,最近來沁雪閣的次數,奴婢數都數不清了。”宛芙嘻嘻一笑,眸光滿是天真。
衛芷嵐淺笑,輕聲道:“趙胤最近也忙,給他說過幾次,不要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以免耽擱了他處理事務,我能照顧好自己,卻都不聽。”
聞言,宛芙笑了笑,眸光看向衛芷嵐時,滿是豔羨,捂嘴笑道:“小姐,景王這是擔心您,自從雲世子逝世後,您便整日裡將自己關在屋子裡……”
宛芙正在笑嘻嘻的說話,絲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