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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清漪腦海裡一下子就蹦出來杜恆言,可是又很快否決了,杜恆言即便想對付阿姐,也使不出這番手段,杜恆言做事向來喜歡明著來。
可是不是杜恆言又是誰呢?
“主子,您說這一回兒的事會不會是東宮裡的人做的?”翠兒小聲嘀咕道。
薛清漪心口霎時跳的有些發急,會不會是肅王府授意?前些日子陳語冰的侄子便被下了藥,險些致死,那是肅王府對陳家的警告,這些日子爹爹在外頭打著太子的名號四處斂財,怕是已經引得肅王爺的不滿。
可是薛家又比不得陳家,爺爺以前還任過工部尚書,爹爹只到了工部侍郎的位置,是以肅王府對陳家是警惕,並沒有真的讓陳家嫡孫無藥可救,可她的姐姐呢,女子一旦毀了名聲,這輩子便什麼也沒有了。
畢竟是同胞姐妹,自幼一起長大,難能真的看著姐姐進了庵廟,薛清漪想了一會,下了決心一般地道:“翠兒,你去看看殿下回來了沒有,再使些銀錢去廚下,讓他們燉一盅冰糖雪梨。”
趙元益聽是薛清漪身邊的女使過來,便知道是什麼事兒,放下了書,走了出去,對著候在外頭的翠兒道:“走吧,去看看你們家太子嬪。”
薛清漪見到殿下真的過來了,一時眼裡不由醞了淚,“殿下,您一定要救救妾身的姐姐啊!她是被陷害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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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恆言聽到薛清漣與甜水巷子裡頭一位姓祝的秀才定下親事的時候,稍微愣了一下,問墨林道:“可知道那祝秀才的家世如何?”
一旁的紫依捂著嘴笑道:“主子,什麼家世啊,那祝秀才有個寡母,在甜水巷子裡賣茶飲的,支了個小攤子,性子卻十分彪悍,這一會祝老孃聽到那薛家的小娘子惹了禍事,知道一般富貴人家是不敢娶了,想給自個多年娶不到息婦的兒子撿個漏,遣了冰人去提親,那冰人被打了回去,那祝老孃還是不死心,又添了好些銀錢,讓另一個冰人上門去求,這一回,薛家竟然應允了!”
杜恆言輕輕睨了紫依一眼,以前怎麼沒發覺這個妮子好八卦,現在不知道是不是整日裡在店裡待得多了,聽得多了,對這些事兒,竟然比當初的紫雲還興致盎然。
紫依一邊說著,一邊覺得頗解氣,那祝家何止是有個彪悍的寡母,更重要的是,祝秀才自幼愚孝,一味聽從老孃的。而且,祝秀才一直有個唱曲兒的紅顏知己,礙著老孃不同意,一直不敢娶回家中,近日卻是不知道從哪裡弄來銀子,給那姑娘租了一個小屋子,兩人已經住在了一塊兒。
薛家小娘子嫁過去了才會知道什麼叫熬日子。
紫依沒有和她家主子將這些全兜出來,怕她家主子心軟,那薛清漣竟敢推碳鍋,若是那一日不是林家小衙內過來,主子和李家小娘子不定要遭多大的罪呢。
紫依這般想著,覺得薛家小娘子還是該更慘一慘的!
墨林道:“主子,似乎太子殿下招了薛官人去了一趟太子府,回來以後,薛家便改了主意,同意了祝秀才家的提親,說是半月內便要走完所有的議親過程,月底成親呢!”墨林頓了一下道:“薛官人從東宮出來,喜意飛上了眉梢,怕是太子殿下承諾了他什麼。”
杜恆言暗道,怪不得薛家這般趕著嫁女兒,太子當初娶了那五家女兒,便是打著分化肅王府的勢力,將人拉攏過來為己用的目的。薛家雖然有些上不得檯面,但是薛家家財豐厚,歷代主母皆斂財有道,尤其是薛清漪的繼祖母柴氏,更是將薛家幾代人的積累又添了五六成。
也難怪當年林巍起了傾吞之心。
這些日子陳家、白家、薛家皆出了事故,且都是子嗣,這背後即便沒有太子的授意,也定然有太子的人在推波助瀾。
樹倒猢猻散,眼下猢猻都開始散了,這棵大樹怕也只差一道雷劈一劈了。
杜恆言此刻的心情是好像去賭坊壓一局肅王府敗,可是想來沒有人敢開這樣的局。
離五月只有半個月,杜恆言猛然想起來好些日子沒有見到杜婉詞,也沒有見到趙萱兒了,肅王府一旦倒了,爹爹與杜婉詞和趙萱兒怕是又是一層糾纏繞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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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相公乞骸多年後,再一次被官家召見。
阿言的身份,在耶律蒙德出使趙國之前,杜呈硯便告訴了官家,是以,官家此番自是知道耶律蒙德要認林承彥為義子的初衷。
林老相公一身布衣站在宣德門門口的時候,看著巍峨的宮門,這裡曾經是多少士子拼盡了一生要進來的地方,李公公帶著軟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