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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紫依觀小娘子面色有些凝重,也不敢再開口,默默地跟著小娘子往明月閣去,眼見著前頭杜婉詞身邊的翠微步履匆匆地像是從嘉熙堂那邊回來,杜恆言腳步微頓,她一直知道杜婉詞是喜歡張憲的,這一次衛氏來,她到底還是沒忍住去打聽。

翠微也見到了剛才外面回來的杜恆言,微微屈膝福禮,“見過言小娘子。”

杜恆言腳步未停,並沒有理睬。

衛氏一直到申正三刻才走,晌午嘉熙堂那邊也沒用人來喚杜恆言去見客,杜恆言想,大約阿婆也不想讓她去見衛氏了吧。

酉時的時候,凌媽媽領了一個漆紅梅花匣子過來,笑著道:“這是張相夫人給小娘子的添妝,老夫人讓老奴給小娘子送來。”

紫依上前接過,自有小女使過來上茶,杜恆言笑道:“怪道我今日回府的時候,看到府外停著一輛馬車,原來是張相夫人過來了,京城一眾夫人中,阿婆最喜歡她,今日可多留了她一會?”

這是問衛氏這一趟為何而來了,凌媽媽經了杜家被抄家一事,眼看著言小娘子將二老接到烏桕巷子去服侍,一早便對言小娘子疼到了心眼兒裡,見她問起,自是說的。

“衛氏說成不了親家,她待老夫人和小娘子的心,還是和往昔一樣,希望老夫人切莫和她生疏了。”

凌媽媽說著,心口還有些微微嘆息,滿京城大概再也找不出這麼一位和善大度的夫人了,可是張衙內雖好,林家小衙內卻更讓人心疼,莫說是言小娘子,就連他們身旁這些伺候的婆子和女使,哪一個不替小娘子揪著心。

杜恆言將今日給阿婆買的果脯讓凌媽媽帶過去,笑道:“今個見阿婆在待客,我便沒過去湊熱鬧了,怕阿婆回頭又要兇我不好好在閣樓裡待著。”

凌媽媽笑道:“老夫人刀子嘴豆腐心,知道小娘子這邊怕她,還不知道怎麼委屈呢!”

凌媽媽從明月閣回來,嘉熙堂的燈火還亮著,凌媽媽見老夫人還沒歇息,笑道:“老奴伺候您躺下吧。”

元氏點頭,問了兩句恆言,嘆道:“我觀敏兒今日神色,似乎張家小衙內,還對阿言痴心著呢!”

凌媽媽一邊替元氏去了外裳,一邊道:“老夫人,小衙內和小娘子這等年紀,初嘗‘情’字自是好一番滋味,怕沒個幾年啊,都緩不過來呢!”

元氏想到自個年輕的時候,面上不由也浮了一點柔和的光暈,“可不是,哎,就是不知道張家小衙內前些日子逼得那般緊,這些日子倒好像認命一般撂開了手,不然,對張家,我還真不知道怎般拒絕。”

凌媽媽鋪了床,這時節也不需要塞湯婆子進去,一邊扶著老夫人到床邊,一邊道:“叫老奴說,小娃娃們,有時候陰差陽錯,就差了那麼指甲末那麼一點的機緣。”

若當時林家晚些回明月鎮,言小娘子又怎會遇見林家小衙內呢,不過若是林家沒有幫助言小娘子,也許,老夫人至今還不知道明月鎮上還有言小娘子吧。

看來,還是命中註定,強求不得啊!

第85第

夜涼如水; 甜水巷子祝家裡頭卻正雞飛狗跳地鬧,洞房花燭夜,祝秀才被薛清漣言語一番羞辱; 羞憤得摔門而去; 氣得祝老孃在家指著李菁兒送來的那隻大公雞罵:“不過是別人送來的一隻不下蛋的雞,但凡有人看得上你; 你會落在我祝家這棚戶小院,鬧騰什麼勁兒; 趕明兒一粒米粒兒都不給你!”

薛清漣茫然地看了眼那破敗的塞著高麗紙的窗戶; 門戶上掛著的是一席半舊不新的草簾; 勉強繫了一條半指寬的紅布。

薛清漣手腳上的繩子已經被解開了,但是堂已經拜了,她再逃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她祝家婦的身份便這般定下了。

薛清漣揉了揉有些紅腫的手腕,想喚人來打水洗漱,才發現從薛家跟過來的兩個小童縮在門外,她原先院裡伺候的女使都被灌了啞藥賣了出去; 貼身的怕是已經沒了命。

薛清漣啞了啞口,還是沒有出聲,就那般合衣躺在了大紅的喜床上; 一躺下便皺了眉,被褥只墊了一層,似乎也不是新絮,下頭似乎還鋪了一層蘆蓆; 有些硌得慌,也不知道蘆草裡有沒有咬人的小跳蟲,便是她以前貼身伺候的女使也不曾睡過這般的草褥。

眼淚情不自禁地滾落了下來。

門外的小童聽到裡頭的嗚咽聲,也不敢進去,幸好四月末的夜已經不會凍壞人了。

*

東宮裡,陳側妃隻手拿著掐絲琺琅銅鏡照了照裡頭的面容,一邊問梳頭髮的女使淡月:“今個